“门口无人值守,敲门也无人应答,于是带队的伍长率人强闯了进去,这才发现出了事。”
“当时的司空府内可以说是人间地狱,院子中全是死不瞑目的家仆尸身,正房里则是横死的司徒夫妇二人,连豢养的八哥都落了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凶手下手极为利落狠辣,一副赶尽杀绝的架势。”茴放顿了顿,又瞥了眼司空涉,正色道:“偏偏他活着,不仅活着,还毫发无损。”
梦西洲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扭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司空涉,还是无法将这人与这场惨绝人寰的灭门案的凶手联系到一起。
她抿了抿唇,问道:“不能仅仅因为他是唯一活口,就认定他有罪吧?”
“当然不能了。”茴放奇怪地看了梦西洲一眼,“大理寺办案一定要有凭有据,怎会如此草率。”
梦西洲眨眨眼,哂笑一声。
茴放摸了摸鼻尖,瓮声瓮气道:“当时的情况,除了他,实在找不出第二个有作案嫌疑的人。”
“司空府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财物也没有丢失,司空夫妇平日里行事低调,与人为善,我们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仇家。”
“这个案子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上面也着急盖棺定论。”茴放顿了顿,深深看了眼梦西洲,语气坚定道:“即便这样,南大哥还是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司空涉不一定就是凶手。”
梦西洲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南大哥说司空涉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弱书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如此干脆利落的杀光整个府里的活物。”
梦西洲指了指司空涉,疑惑道:“那为何。。。”
“因为他自己认罪了。”不等梦西洲问完,茴放直接给出了答案,“他被抓后刚开始还保持沉默,怎么审怎么问都是一言不发,就像具行尸走肉。”
“后来南大哥坚持此案有诸多疑点,尤其是无法确认凶器究竟是何物,所以拒不结案。”
梦西洲想起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复杂,“既然南大人费尽心思要证明他的清白,他又为何会认罪呢?”
“不知道,我们也想不通。”茴放摇摇头,狠狠瞪了司空涉一眼,接着道:“南大哥为了他跟寺卿据理力争,差点被寺卿停职。”
“他倒好,第二天就认罪了,让南大哥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好一通训斥。”
梦西洲眉头紧锁,十分不解,“他要认罪,也得编出个合乎情理的故事来吧。”
“哼,他都懒得编故事。”茴放忿忿道:“就反反复复说人都是他杀的,其他的一问三不知,后来直接就成了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子,审都没法审。”
梦西洲听得一脑门雾水,垂眸思索了好半天,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着茴放,惊道:“就算仅凭他的口供定罪,手刃血亲,屠戮满门这种罪行,他也早该被斩首示众了,为什么还活着?”
“而且,为什么我们知道的是司空府满门被屠,无一存活,凶手是见财起意的家仆?”
茴放左右瞟了一眼,见无人注意这边,才凑上前悄声道:“因为南大哥坚信凶手另有他人,在圣人面前保下了他。”
梦西洲瞳孔地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狗男人竟然还有两幅面孔?
凭什么对司空涉就是春风化雨,生怕对方蒙冤而死,对自己就是雷霆万钧,恨不能亲手送她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