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夜已深,我悄悄睁开眼,身侧几步之遥的地方已然高衍呼吸沉稳。小心探下地面,见他毫无反应,便蹑手蹑脚地慢慢移向桌子。
“你要做什么?”他突然出声。
我一声惊叫,抚胸道:“你要吓死我啊?不过是半夜口渴了。你干嘛这么防备我?”
高衍依旧闭眼,浅笑道:“别再耍什么花招,我警告过你,不要试图逃离我!”
“岂敢?”我长叹着背过身去,挑亮灯芯,哔拨爆亮一个细小的烛花。倒了一杯水,转身当着他的面喝下,然后走回床榻倒下。
良久,他的呼吸愈发沉缓,我探起身:“高衍?高衍?”试探着喊了几声,他都没反应。遂一步跃下床,行至他身侧,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晃,依旧毫无反应。
我高兴得要一跃而起欢呼出声了,太好了!成功了!伸手从他衣袋里掏出些银两,顺便把地图也塞到腰包中。
屋外一片漆黑,安静无比,悄悄出门溜至马房,寻到高衍的那匹黑马,那马认识我,朝我打了个响鼻,我轻轻抚它片刻才让它安静下来,遂小心牵着马偷偷从后门出了客栈。
上了驿路,我只管拼命挥舞马鞭,一刻不停地望来时方向赶回。心里按捺不住激动:居然被我逃出了!怀眠玉送给我的珠串果然有用!怀眠玉曾送过一个八色珠串的手链给我,说是可防身或备不时之需,从那之后我便一直随身携带。
每颗珠子中都藏有药丸或药粉,按红橙黄绿青蓝紫白排列,红色药丸毒性最大,其解药便是橙色珠子中的药丸。以此类推,所有的药丸解药都与其挨着,而颜色越往后药丸毒性越小,只会致人昏迷。紫色珠子中的药粉便会致人昏迷十个时辰,十个时辰之后中毒之人自然会醒。
我下毒之机便是我起身挑灯芯的时候,当时我回身挡住高衍视线,飞快地将紫色药粉洒到灯芯上,让其燃烧,那无色无味的气体只爆出了一个烛花。而我早已在喝水之时服下了白色珠子中的解药。
十个时辰,对我来说,已经足够!高衍昏迷不醒,那两个侍卫一定是以保护他为先,不敢私自来寻我,待高衍十个时辰后醒来,我已在数百里之外的京城了。
拼命挥舞着马鞭,朝着京城方向狂奔,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一定要回去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沐童鞋的再次逃跑去找云铎,大家觉得会不会成功捏?
☆、长相守已换人
冬夜寒风呼啸,刮到脸上刺痛冰凉,我却顾不了那么多。
高衍的坐骑不愧是日行千里的宝驹,白日驮着我们两人便跑得就很快,此刻唯我一人在马上更是速度惊人,许是随高衍常年征战、久经沙场,这马竟日夜兼程都不觉疲倦。
白日我们用了近六个时辰赶路,如果不出意外,明日正午,我便可回到京城。
可越着急越出错,夜黑看不清楚路,待天亮发现走错一条岔道时,已耽误了好几个时辰。
一路上,我只做了一次短暂停留,买了些包子和干粮,喂饱马匹,随即又匆匆上路。冬日懒阳西垂之时,我终于望见地平线那头的高大城墙。
郁陵城,我又回来了!
冬季天黑得早,眼看便要入夜,我并不急着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京,而是直奔紫薇山望月庵。
“师太!求你帮我!”我一见到望月庵的静仪师太,便抓住她的手恳求。
静仪师一怔,感觉到我的手在不住颤抖,便吩咐周围人都下去。
想当初,我和吕翩翩在望月庵的那些日子,不比吕翩翩每日在庵里安安静静,早出晚归的我让静仪师太误会是个风流女子,要赶我走,后来知道我赚钱养活自己的真相,这才对我刮目相看,从那以后,她对我和气了不少。但是,自从成了郡主,搬离望月庵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看她们了。
“出了什么事,不要急,坐下慢慢说。”静仪师太镇定道。
我回望了门窗四周,心有不安:“师太,借一步说话。”
“一定要当面问他吗?”静仪师太听我把大概讲了一遍,有些不解。
我肯定地点头:“一定!而且必须尽快!所以我想请师太帮忙,帮我化妆成尼姑也好,什么都好,我只想混进京去,不要让人发现。”
静仪师太缓缓点头,眸中闪现一些不平常的光华:“宁王云铎......好,我帮你。你先在此安心躲避,进城之事我帮你安排!”说完这话静仪师太就出去了,让人给我送来了饭食和梳洗的清水。
一个时辰后,静仪师太回来了,让我跟她到了隔壁的大殿。
师太走到一尊菩萨塑像旁,转动菩萨脚下一朵莲花,尖锐的金属和石块的摩擦声激响在整个大殿里。香案下一个洞口轰然开启。
我惊诧无语,师太却了然地望我颔首。
大殿的香案之下居然有个密室,可让我更惊讶的是下去后才发现这密室似乎还不是密封的,而是一条狭长的巷道。
师太转动密道边上一个水晶莲座,头顶上的地板又重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