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惊诧万分,伸手将那簪子取来,轻轻摩挲光滑的簪身,遂抬头疑惑看我:“这,这簪子你可认识?韵玦!”
我一惊,摇头否认。这簪子确是将军夫人送我那盒子首饰中的一支,莫不是还有段故事?
太后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太子,又回过头看我:“这是当年哀家赠予你娘亲的玉簪,这还是先帝送给哀家的,哀家不可能记错。”
我一惊,不料将军夫人给我的那一堆首饰里随便一样都是如此贵重,遂抢先嚷道:“哎呀,太后,韵玦想起来了!这簪子确是母亲所赠,不过前些日子我到御花园闲逛,回宫后便发现将簪子弄丢了!还折回去找了半日,天黑也未寻着!没想到......没想到......”我看了眼太子遂低头不语。
太子惊疑看我:“这簪子是你的?”
我点头:“殿下方才也听太后验证了。”
袅袅香气静静缭绕,偌大一个寝宫顿时安静得怕人。
“好了,这簪子定是韵玦落下,碰巧被哪个宫人拾到了,这么说来,弘儿你那仙女啊十有□便是拾到簪子这人。找到便好,韵玦啊,这簪子你以后可仔细收好了。”太后有些不悦地叮嘱,说着将簪子交到我手里。
太子目中流露些许不舍,张口欲言却终是将话咽下,转而蹙眉凝视我,恨不得将我面纱穿透般望着我,眼中渐浮怀疑之色。
我转头避开他的目光,将玉簪紧紧握在手心。
“韵玦啊,过几日,汤池离宫,你也同去吧!汤池沐浴可是能治百病,端端个好模样硬是被这病给耽搁了。”太后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我一怔,急忙应道:“是,谨遵太后圣谕。”
太子有些无奈地望了一眼太后,太后这头摆明了是对他至今冷落我有些意见,但要说“端端个好模样”,在太子看来可未必,新婚之夜那场景估计已成他午夜永远的梦靥了。
☆、猎场惊魂
六月十五,晴空云淡,初夏风清。
今日起,皇族将在此处的汤池离宫休养十日,此处山明水秀,温泉氤氲,是修养身心的极佳场所,本来我以病躯为由,不愿同往,想留在宫中再探虚实,但关于汤池离宫有些了解后,我便欣然前去了,如果消息可靠,这次许会有所收获,可能会探到一些关于琼莲的线索。
上午,皇上摆驾离宫附近的皇家猎苑。之所以到此,是因为此次离宫之行还有一项重要活动——驯服睿王从巴贝尔地界上带回的烈马数匹。巴贝尔族已经归顺,虽说巴贝尔族首领已经战亡,但余下他的幼子继位,如今被皇帝封了个王,在京中一座大宅里住着。此次的烈马正是从原巴贝尔王猎苑缴获的马匹。
猎苑北倚青山,树木葱郁。场上旌旗招展,银甲银盔的御林军持雪亮长枪整齐列队。场边,王公贵族尊卑列席,皇后率后宫嫔妃、公主坐于西面席位。
景国与胡地疆土相接,胡汉风气早已相融,习武骑马在景国贵族男子中蔚成风尚。尤其这马场上一试身手,赢得一片叫好和女子侧目也是面上添光的事。
只是这些烈马性子暴躁非常,有几个纨绔子弟竟是生生被甩下马背,但皇帝喜好看人驯服烈马,面上已微露不悦。巴贝尔人已被景国征服,怎能反而被其烈马震慑。
幸而,接下来上场的几位王孙公子骑术都还不错,其中那个样貌清秀的白袍青年据说便是郭皇后内侄郭郁律,眉目间颇有几分世家贵公子的傲然。还有平日不喜诗书只喜欢骑马游猎的三皇子高杞也表现不错。皇帝表情这才缓下几分。
我却不以为然,他们这些功夫虽然厉害,但我更想见识一下让宇文韵玦以死明志之人——睿王高衍的马上英姿。可惜睿王今日一直稳坐下首,似乎没有要上场的意思。我琢磨着是不想抢了皇子们的风头,另外也不会显得太过张狂。
一个多时辰下来,惊险刺激,众嫔妃冷汗频频,还有一个担心的妃子吓得已是昏过去,匆忙被抬下场去。
最后出场的一匹巴贝尔宝马通体墨黑,高大健壮,腿脚修长,毛色油亮得似一条墨色锦缎,长鬃整齐。
睿王介绍道:“此乃巴贝尔草原野马之王,生于巴贝尔烈焰山,其蹄能抵烈焰寒冰,冰冻三尺之地也能飞奔如插翼,脚踏‘炙沙’而日能奔袭数百里,一跃十尺,能抵深涧彼岸。乃名副其实之宝驹。”
众人皆惊叹打量着这匹野马,然而这马却似乎精神状况不佳,微微耷拉着脑袋,被牵上之时也甚为温顺。
“此马四蹄较大,身量极高,睹之便异于常马,不愧是烈焰山宝马。诸位爱卿,谁愿前去驯服?”皇帝微微点头道。
皇后浅笑道:“这半日,已让坐中诸位见识了我大景男儿雄姿,殊不知座下还有一位女中豪杰。”
“哦?皇后所指何人?”皇帝来了兴趣。
皇后笑道:“皇上莫不是忘了,宇文良娣自小跟随宇文将军,骑术了得。不如借此机会,同我们展示一番!”
我一听,顿时傻了眼,这皇后是摆明了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