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圣上喜好不定,届时可别出什么岔子。”
柳慈混在人群中,在散场后忍不住开口道。
贺砚枝知道他心焦,安慰道:“即便出了岔子又如何,我们也只得见机行事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柳慈无奈看了贺砚枝一眼:“贺大人可真不会安慰人。”
“有么?”贺砚枝转头看向萧鸿隐,后者莞尔道:“没有,砚枝说得很好。”
贺砚枝闻言轻笑一声:“也不如阿隐说得好。”
柳慈实在受不了他二人,默默先走一步。
翌日,秋猎正式开始。
临时搭起的高台上,贺尧正坐中心,柔妃坐在他怀里,左右两边则是贺昱和贺昇的位置。
高台前的左侧架起一排排桌案,为官员们的座位,他们对面则是家眷之位。
娉瑶坐在女眷的首位,不时往场下四处瞧看,终于在一堆官员中看到了贺砚枝和萧鸿隐。
太子例行公事,主持各项事宜流程进行,贺尧心思不在此,对所有请示一并应下,因此还算迅速,不到一个时辰便正式开始围猎。
年轻力壮的官员们率先骑马入林,年纪大的则派自己的儿子上阵,一来让他们好让他们出了风头,二来也好结交些世家弟子。
贺砚枝和萧鸿隐特意磨蹭了一会儿,待到人走得差不多了,便牵着马故意靠近落单的吴崇同他搭话。
“驸马爷独自行动,可是瞧不上我们这等小官?”
贺砚枝与萧鸿隐骑马分别列于吴崇两侧,他大着胆子问话,却没想到吴崇竟回了他。
“大人说笑,你我同朝为官,何谈贵贱。”
有了这句话,贺砚枝算是心里有了底。
他明白吴崇单独行动非是自愿,而是被其他官员排除在外。
论做官年月,吴崇原本该与那些年轻人一块,可他这年纪若真这般做,却又与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格格不入。且他如今即便傍上了贺昱,在一批官场老手中他也不占任何优势,所以他便只得独立于“尘世”之外了。
贺砚枝知道他内心的孤寂,也知道贺昱向来不管下属的心情如何,便刻意前来与他打交道。
“驸马爷既然不嫌弃下官,下官便厚颜跟着驸马爷了。”
贺砚枝察觉到身旁有猎物经过,随手取了弓箭射出,发觉只是只山鸡,随即又同吴崇闲聊了几句。
他佯装羡慕道:“下官方才有幸见了公主,那般国色天香的女子,驸马爷当真好福气。”
吴崇闻言并未做太大反应:“大人说的是,只是男儿生来该当报效朝廷,儿女私情之类不堪多扰。”
娶公主,不过是为了得到贺昱的支持罢了。
吴崇说着忽而感伤起来:“吴某寒窗苦读多年,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当朝为官,为朝廷为大历做出一番事业,倘若被儿女私情所累,吴某宁可孤老终生。”
贺砚枝玩笑道:“这么看来,驸马爷可是把官位看得比任何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