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含笑对隆科多道:“隆科多,这几个锦匣子,似是有开过的痕迹,朕倒是问问你,可曾给人开过?”
隆科多心中“咯噔”一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顿首泣道:“回皇上的话,的确是有!”
众人一片哗然,胤禩和方才听到康熙又要发放去皇陵的胤禵皆是铁青着脸色,有些儿不知所措。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康熙似乎没瞧见诸位朝臣的脸色,径自问着隆科多。
隆科多理了理思绪,似是察觉了康熙的意思,因此顿首道:“微臣瞅着这个锦匣子,原是身负着重责大任,然则没过多久,却有十四贝子找微臣共商大计,却是他竟得了荣俊额驸的锦匣子,又盗出了天狼星可汗和张相的锦匣子,企图凑齐四哥锦匣子,取出诏书,篡改诏书名讳。微臣原不知其中奥妙,自然也不肯,偏只为十四贝子府中的侍卫所胁,生死受到胁迫,只得交出锦匣子。最终拼凑出的诏书,并不完整,想必这些阴谋诡计,皆在皇上手掌之中也。”
胤禵怒斥道:“隆科多,你不要血口喷人!”
心中却是不禁惊吓连连,却为何这隆科多只言自己的不是,并不提起胤禩来?
隆科多仰头看着胤禵,道:“十四贝子要哦隆科多辈出所看诏书内容么?”
说得胤禵无言以对。
康熙龙颜大怒,指着胤禵怒声道:“朕有此子,实乃国之不幸也!”
厉声喝道:“将胤禵拿下,押往皇陵!”
声音太大,以至于他咳嗽不断,却依旧支撑着瘦弱的身子坐在龙椅上。
胤禵丧母,如今又彻底失势,不禁垂头丧气,竟是无言而回。
见到朝中如此大的变故,诸臣谁还敢言语?
康熙对胤禛招招手,吃力地道:“老四,你上来。”
诸位朝臣心中已经有所明白,胤禛肃然,一步一步踏上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畔,屈膝跪在康熙跟前,大手也扶起康熙。
阳光斜落乾清宫,头顶的金匾灼灼生辉,诸位朝臣抬头仰望着这对沐浴在金光中的父子,鸦没鹊静。
康熙喘成一团,却依旧平复了喉间的痰意,道:“朕一生有子三十有五,活者二十,朕十年未有太子,今第四子胤禛,得上天之命,为朕身后帝王命,且秉性刚正,智勇双全,朕在位六十载,已一甲子矣,当时退位让贤之时。朕于今日,将皇位传给朕之第四子胤禛,朕大去之后,号为雍正!”
字字沉重,句句清晰,满殿之中,更无人声。
胤禛泪流满面,年已四十有余的他,此时竟像个孩子一般:“儿臣遵旨!”
诸位朝臣无言以对,也不敢上书说什么,只得顿首高呼:“皇上圣明!”
康熙脱下身上的龙袍,披在了胤禛的身上,含笑道:“老四,不,皇上,从今儿起,你便是我大清的雍正大帝!”
众臣叩首,高呼万岁。
康熙六十年九月二十三日,康熙禅位胤禛,为雍正大帝。
只是感念康熙在世,故而雍正不敢自用年号,仍旧以康熙为号。
自此,康熙陷入昏迷之中,不能理事。
也因康熙卧病于乾清宫,故胤禛挪宫之时,自是不能居住乾清宫,选了养心殿为寝宫,以及处理朝政之所。
黛玉怀着孩子,万事不能操心,幸而有阿穆和敏慧帮衬着,收拾各色东西器具,只等着胤禛册立皇后,黛玉的东西便搬进数十年无人居住的坤宁宫,走向她母仪天下的道路。
阿穆轻叹:“倒是不曾想到,那个凤凰签竟是真的应验了如今的事情。”
黛玉听了不禁失笑道:“谁知道是真是假的?原是人心定了人的命运罢了!”
说着不禁蹙眉道:“为什么进宫了,四哥住在养心殿,我却住在坤宁宫?离得好远,要是四哥给别的女官宫女勾引了怎么办?”好可恶啊,夫妻本是同体,岂能分开这么远的地方?从坤宁宫道养心殿,要走好久的路呢!
阿穆与敏慧相顾愕然,然后劝道:“历代以来,皇上居住乾清宫,皇后居住坤宁宫的,只有前后之分,皆位主中轴。如今上皇尚在,故而皇上不好居住乾清宫。只是日后还是要住在乾清宫的,娘娘只好耐心些罢了。”
黛玉心里仍旧是十分的不舒坦,夫妻本就是住在一起的,做什么非得分开住啊?
因此黛玉气咻咻的,直要去找胤禛讨个说法。
敏慧和阿穆急忙抓着黛玉的手,笑劝道:“这时候皇上忙乱得很,娘娘去给添什么乱的?”
因黛玉尚未册封皇后,因此敏慧和阿穆都不好叫她皇后娘娘,只好含糊称作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