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亦上了三根香,方回头对黛玉道:“只给你图个清净罢了。”
她这次来上香倒也是没什么,只是送子观音庙人来人往的,多是嘴碎之人,若是不妨遇见了,岂不是回去又乱嚷嚷?自己原是想到了这一点,方动用了自己的身份,吩咐了住持不许旁人进来。
黛玉目光如水,缓缓凝视着怀中抱着幼子的观音玉像,益发觉得庄严宝相,慈祥生辉。
观音娘娘的目光慈祥,脸色温柔无限,静静地俯瞰着前来上香的善男信女,黛玉只觉得自己好似沐浴在圣光之中,心中亦是消除了淡淡愁绪,唯觉得一阵祥和平静。
观音座下排列着各种各样的泥人,或帝王、或公主、或状元模样,又或农妇模样,千奇百态,包括世间千百人氏。
黛玉因见一个捏成帝王模样的泥人十分精致,且眉眼宛然,威仪天生,不禁十分喜爱,拿在手中含笑对胤禛道:“四哥,你瞧,这个泥人儿可与你像不像?人倒是不像的,只是气度却有些像,不知道是哪位高手捏的呢!”
胤禛见黛玉别的不瞧,偏生先瞧中了这个帝王泥人,亦不免莞尔一笑。
“你瞧,偏偏别的你瞧不中,唯独这个帝王泥人儿你就看中了,可见你明儿个果然为咱们大清生个帝王呢!”
听了胤禛的话,黛玉急忙放下泥人,轻掩着他口,嗔道:“这是什么话?你也肆无忌惮地说?”
胤禛一笑,却听得有琴松含笑道:“他倒是不曾说错的。”
一面说,一面从后殿出来,青袍宽带,甚是潇洒自在。
黛玉好奇地看着他,有琴松便笑道:“自古姻缘天注定,更何况生子呢?倒是不知道福晋急什么?”
黛玉脸上一红,对胤禛娇嗔道:“必定是他找来的罢?”
有琴松摇头笑道:“我却是路过而已,每每见闻了这些事情,也难怪心里记着了。”
对胤祥含笑道:“让我给福晋瞧瞧脉象罢!”
胤禛点点头,示意一旁的尼姑送上蒲团来,有琴松与黛玉皆坐下,黛玉轻伸皓腕,放在胤禛腿上。
有琴松细细诊着,只觉得黛玉脉象沉而细,半日才收回手,笑道:“福晋的身子骨太嫩,幸而王爷心中有成算,给福晋调养了这几年,并没有十二三岁便圆房,因此如今说起来倒也无妨。不过,到底女子身子骨嫩致,晚些时候生孩子,确是对身体好,王爷的顾虑还是极对的。”
胤禛沉吟道:“那你说什么生孩子最好?我总是担忧着玉儿的身子骨。
有琴松含笑道:“最好是二十三岁以上,二十八岁以下,对福晋身子伤害最低。”
黛玉不禁蹙紧了眉头,道:“这么晚?到时候四哥都四十岁了,我还不得给那些流言劈死啊?”
四哥已经很老了好不好?自己二十三岁的时候,四哥已经过了半生了,那时候才能有宝宝,自己可也不愿意。
有琴松给她逗得笑了起来,抚摸着长须道:“只是说那个年纪生孩子是最好的,并没有说福晋这个年纪不能生孩子,只是对身子骨不好,生的时候恐怕难道倒是多些。”
吓得黛玉不禁脸色惨白,小手紧抓着胤禛的手,竟有些不知所措来。
胤禛也是听着,安抚着黛玉道:“因此先生说得对,生孩子的事情,咱们并不急,更不用在意那些流言。”
黛玉粉拳如落雨,急打着胤禛,红着眼睛道:“不成不成!我好喜欢小宝宝的!”
有琴松故作神秘地道:“福晋倒是急什么?好好儿地将养身子,不久娃儿就要来找福晋了。”
听了这话,黛玉惊喜地道:“果然的?”
有琴松指着送子观音笑道:“还有什么假的?菩萨都在上头保佑着福晋早生贵子呢!”
黛玉不禁咕哝道:“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早就已经给十六十七偷吃了,哪里还有什么枣生桂子儿?”
说着对胤禛抱怨道:“必定是因为他们偷吃了,所以宝宝都还要我们了。”
这个时候黛玉的脾气最大,胤禛自是万事随着她,只是宠溺地笑了笑。
有琴松却摇头手里的龟壳撒了几枚铜钱,随即对黛玉笑道:“福晋不用急了,过些日子必定喜鹊登门报喜。”
见他说得如此郑重,黛玉好奇地眨了眨水眸,面上犹有不信。
虽然不怎么想念这些事情,但是却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胤禛原是对有子无子皆秉着天注定的意思,故而不如黛玉这般在意,如今这个世道,但凡没有儿女的,皆会将不能生孩子的罪名儿推给女子,也难怪黛玉如此忧心忡忡了。
不过却因有琴松这番话,让胤禛吩咐金佳士伦天天给黛玉补身子,一些极滋补的东西,让黛玉见了一次开始讨厌一次。
刘嬷嬷端来黛玉家常吃的紫河车汤,黛玉捏着鼻子道:“腥气!”
刘嬷嬷不觉笑道:“福晋皆因天生气血不足,所以总是让王爷担忧,这紫河车汤可是最补气的,福晋要是想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