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七,你既然是秦家余孽,只怕这散修盟主,你便不宜再做了。”
“凭什么,散修的事,只怕还轮不到你们这些所谓的正统武门来管吧?”莫邪怒视老者道。
“那秦武当初勾结异族,此乃叛国之罪,帝尊亲定,夜十七是秦武之子,便是我苍寒帝国的罪子,可谓人人得而诛之。”又一老者开口道。
不远处,军勇之中一人怒道:“放屁,当年侯爷明显是被人构陷,天下谁人不知,再者说,侯爷的事,岂能轮得到你评判?”
“哼哼,秦家余孽,再加之罪大恶极的夜幽之首,这两个身份,单单其一就是人神共愤,只怕就算功劳再大也难以挽回。”
“是么?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说得好,刚才老夫并不知道,他竟然还是秦家的余孽。”
那些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家族和门派,似乎他们的到来,等的就是这一刻,眼下良机终于到来,他们岂能错过。
于是,他们便开始起哄。
“前年六月,夜幽屠杀卢家上下一十五口,天理难容。”
“前年八月,徒城司马惨死夜幽之首,手段极其残忍,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还有何可说?”
“去年三月,刘家上下三十二口被夜幽灭门,不论男女老少皆惨死在其刀下,敢问天下英豪,此等罪孽,如何能偿?”
“那凤来城的司马和督军,也都是死在夜幽手中。”
“还有……”
一笔笔血债,被算的清清楚楚,人群中这种声音此起彼伏,那些家族和门派就好像事先安排好了一样,刚有人说完一桩,便有人接着说另一桩。
夜二九和夜五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同时二人也终于明白了寒星这一招有多么狠绝。
他们的确是欠下了不少血债,可是今天,被寒星这么一闹,岂不是将所有夜幽欠下的血债,全都算在了他们三个头上。
桩桩件件,他们只能认,根本无法去辩驳。
夜十七立于台上,双眼看着台下的千人千面,那一句句的话语纷纷入耳。
他也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一个什么心情。
很乱。
寒星的那番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人心,可真是复杂,多变。
但夜十七并未感觉到恐惧,甚至并不紧张,他只是觉得这一刻,自已站在这个台上,承受着上万人不同的目光,是多么的可笑。
于是,他的嘴角泛起了笑意。
不知是在笑自已,还是在笑那所谓的天意,亦或是什么……
台下几乎乱做了一团,并非所有人都站在夜十七的对立面,也有不少人,在为之辩驳,可这一切对夜十七而言,都变得不再重要。
自已试过了,也努力过了。
既然如此……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