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玉回过神,将目光落到随心身上。
随心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原本哭红的眼睛已经用冷水处理了,她特地照了镜子,根本看不出来哭过的痕迹。
梓玉暗暗地叹了口气,面前的人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初见时带着张温婉面具的随心,这根本不是她的本性,这些都是他的过错。
梓玉指了下旁边的位置道:“坐。”
随心才不要坐,她垂眸说:“不知师祖唤我何事?不如长话短说吧,我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梓玉不悦地问。自从她受伤,原本属于她的所有的活重新落在了蒙雀和果果头上,她能有什么事?
随心的确没事,可就是不想和他共处一室。
随心微扬下巴倔强地说:“男女授受不亲,随心是在谨遵师祖的教诲。”
梓玉一下子被噎住了,他没好气地重复了遍:“过来!”
见梓玉气了,随心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坐下后,她不去看梓玉,也不说话,只低着头变着花样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全当旁边的人不存在。
梓玉真是无奈极了,可一想到这样的随心都是他自己一步一步逼出来的,又怪得了谁呢?
梓玉将桌上的乾坤囊推向随心道:“这是你之前受伤时墨莲上仙送的两株墨叶莲,拿回去炼化了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随心手里的动作一顿,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她气呼呼地拒绝:“我不要。”
“不要任性。”
随心委屈地眼睛都红了,先是不自爱,现在又说她任性,以后是不是还有更多不堪的词用在她身上?
她只是喜欢他罢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我不要。”随心明显跟梓玉较着劲。
这可把梓玉难住了,在随心来之前,他偷偷地在墨叶莲的花蕊里放了滴寒玉髓乳。
寒玉髓乳可是被药尊奉为奉为保命圣药的东西,他身上总共只有几滴,可以保证随心在炼化墨叶莲的同时让她的伤势痊愈并且不留疤痕。
更重要的是墨叶莲来自墨莲,和他没半点关系。
可随心不愿意收,那她的伤?
梓玉沉默了片刻才狠心开口道:“随心,你恩公把你交到我这里来,是希望你好好修习仙法的,若是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会很失望吧。墨叶莲我放在这里了,用不用随你。”
话音一落梓玉就离开了,却又因为不放心随心,隐了个身再次折回,见到随心拿起桌上的乾坤囊,他才露出笑容。
梓玉的激将法并不高明,可却触动了随心。
想想当初恩公为了救她费尽心力,而她到昆山之后又做了什么?
她没有修习仙法,也没有炼化莲子,反而整日沉迷在儿女情长里。若是师祖也喜欢她也就罢了,偏偏她主动了那么多次,人家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她真是愧对恩公。
随心拾起桌上的乾坤囊,她再也不要喜欢梓玉了,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这一番炼化在不知不觉中持续了十多天,随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但修为有所增加,连心口处的伤口也完好如初,根本看不出来之前受过伤。
随心抚摸着心口处,她为梓玉唯一付出过的痕迹也消失不见了,所以她和他之间就真的没有以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