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成一条挂穗,形状是寓意极好的团圆如意,穗须约长三寸。原先还想用浅黄的玳瑁珠子做穗底,又觉得过于累赘,只将穗须仔细的一一剪齐整。
将做好的黄玉挂穗放在手掌上翻来覆去的看,被琴清揶揄问道打算送给谁时,如意说是给师父的。其实师父会不会佩戴,如意也没有把握,只是她已经习惯有什么好的都留给他。
“师父待我也是如此,我相信邹先生也是这样待阿清姐的。”琴清点头承认,的确邹衍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想到先拿来给她,或者先拿给她瞧瞧给她先挑,有的多再给师兄。
“如果有人要伤害邹先生,阿清姐会不会和那个人拼命?”琴清再次点头,昔日不是为了保住邹衍,她是宁愿一头碰死也不愿意随了嚣魏牟去的。
“但是真等到出事再去拼命是来不及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毙掉对方。”琴清不解的望着如意,而她双目正凝在挂穗上出了神。
晚上项少龙自巨鹿侯府饮宴回来还是一身的酒气,换过衣服他敲开如意的房门商量下一步如何部署。项少龙准备活捉赵穆,把人押回咸阳由赢异人来亲自操刀,想来他会更解恨。
“带一颗人头走比带一个活人要方便的多。”如意揭穿项少龙其实是不敢自己下手。
“有什么不敢的,明天我就砍赵穆的人头回来。”项少龙恼怒的放下茶杯气呼呼的走人,但第三天赵穆派亲信来找他去饮宴,晚上归来除了一身酒味他两手空空。
第四天早晨,如意刚睁眼就见到善柔,琥珀色的眸子有几分焦虑。今天是她们约定再见面的时间,只是她来的太早了,天才刚刚亮。看来曹秋道给出的任务期限很短,善柔也是急了。
“我可以帮你偷出矩子令,但是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如意拥被坐起,与善柔直视许久后她说了这句话。善柔警觉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一颗人头。”如意前倾身子附在善柔耳畔轻轻道:“我要赵穆的人头,给你七日的时间。事成之后,你随我返回咸阳拿矩子令。”
“为何要赵穆的人头?”赵穆是赵王的第一宠臣,府中侍卫护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论到斩人头这种差事,善柔自问还没有失过手,不过是用些法子近身罢了。
“你与那赵穆有仇?”“倒谈不上什么仇恨。”如意本人和赵穆之间还真没什么恩怨,“不妨和你直说,这次我们来邯郸的目的是刺杀赵穆。师弟的脾性我最清楚,对着赵穆这般十恶不赦之辈,他也下不去狠手。你不同…”
“不必多言!”善柔表示一切清楚,她扬起右手要与如意击掌立约。“七日内你等我消息。”善柔又跳窗走了。
如意起床梳洗寻了琴清一起吃过饭去集市,买了布匹与绣鞋,如意熟门熟路带着琴清去邯郸城贵妇最爱逛的珍宝轩。详细描述珍珠的外形,老板遗憾的摊摊手。
“姑娘莫急,鄙人的铺子的确没有您要的物件,不过鄙人曾听旁人说起,秦国的咸阳城有您要的,恰巧鄙人有个朋友就在咸阳,只是费用上…”老板狡黠一笑,后面的话没往下说,他用这个套路在邯郸贵妇身上挣到不少钱。
“那等有货再说。”如意也不是随意让人哄骗就乖乖交定金的二傻子,她让琴清四处再看看合心意的配饰,等人稍走远些就偷偷与老板低语起来。
“我家夫人命我来添置一些…嗯…一些画。”如意说完红了脸蛋儿,她一身粉衫,正值豆蔻年华容貌又美。老板是在女人堆里打滚儿赚脂粉钱的商人,天天迎来送往大把女眷。这般漂亮的小妮子突然羞答答的说要买画,画的内容是什么,大家心照不宣了。
“请问姑娘,你家夫人要的是屋内的还是野外的?想要几卷?”“你这老板如此之话,只管挑好的拿来就是,少不了你的钱。”如意佯怒,老板急忙告罪返进内屋,不多时取出一只匣子。翻来后,老板偷偷默默塞一条帕子给如意验看。如意粗略扫一眼就胡乱点头,付过钱将帕子藏在布匹之内。
二女又逛一阵回到驿站已近正午,项少龙这时候刚起来把早午饭合成一餐在吃。络腮胡子上饭粒沾的星星点点,邋遢的样子简直生人勿进,看到如意还把人拉到饭桌前招呼一起吃。
“琴清先回房了。”琴清对这个又凶又恶的大胡子男没什么好感,礼貌打个招呼说没胃口便将采买来的战利品抱回房清点。羞羞脸的帕子,如意还没有及时拿出来,猛然想起甩脱邋遢男的手就听一声破天响的尖叫。
“如意!!!!!!!!!!!”
作者有话要说: 矩子令配春…宫画什么的太完美了
☆、涟漪?漩涡!
项少龙又入巨鹿侯府饮宴,席上斟酒布菜兼充当背景板的小厮面孔是那么的熟悉,一个名字在舌尖滚了一圈生生咽回喉咙。心不在焉的饮过几杯,项少龙称肚疼剧烈要去茅厕方便解决。赵穆连忙命人搀扶,项少龙摆摆手自己随意点一名小厮上前。胳膊环过小厮的肩头,他毫不客气将身体大半重量压过去。
出了宴会厅,丝竹之声隐隐还听得见。在墙角拐弯之后,项少龙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无人,一个猛力收紧手臂,臂弯中的小厮脖子突遭重力勒挤忍不住痛吟一声又飞快咬唇忍住。
“我不管你进来是抱着什么目的,趁我没发火之前马上离开,否则我把你扔出去!”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项少龙语毕恶狠狠的捏住小厮略显单薄的肩头。帽沿下的黑眸燃起怒火,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亮。
“你知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那小厮气定神闲的问道,仿佛肩膀完全不痛,项少龙那几下子不过是在按摩罢了。
项少龙哼了一声压根儿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兴趣,“马上走!”他命令道。
“你一个人杀不了赵穆…”“我杀不杀的了关你什么事,总是多管闲事,走!”项少龙勒住小厮拖往后门方向走。
那小厮也不是普通人,奋力一挣扎重获自由立即远离项少龙十几步,还飞快的继续拉大距离。
“善柔。”项少龙压住音量,他必须趁没有引起骚乱前解决这个麻烦的女人。“赵穆的事与你无关。”
“我接到一个任务,一个必须杀掉赵穆,我才能保住性命的任务。”善柔突然弯唇笑起来,她的笑容一向很浅,夜色沉沉离的有些距离是看不清的。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和第一次骗项少龙那样,善柔请他配合自己。
赵国第一宠臣巨鹿侯赵穆被人杀死于寝室,死时衣不蔽体,头颅也遭人斩下不知去向。赵穆死的突然,赵王震怒派出重兵要缉拿董匡,他与赵穆走的最近,嫌疑重大。赵兵围剿驿站扑了一个空,一问才晓得董匡的马队半夜时已出城,因为有巨鹿侯的腰牌,守城士兵没敢阻拦。
溪水旁,一支十来人的队伍正在歇息。领队的男子很年轻样貌也十分俊朗,他拿着树枝在泥地上画来写去。一道阴影遮住他刚写的字,他抬起头来不雅的对来人翻个白眼将手中树枝用力投掷出去。
“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找到水源。”如意递来水筒,见项少龙不接就硬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