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窈娘听她提到自己,这才抬起了头,也想听听沈兰亭怎么回答。
沈兰亭这才轻抬眼皮看了祝合欢一眼,道:“你的问题太多了。”
祝合欢道:“好奇而已,怎么,问问都不行吗?还是说这个问题,你回答不出来?”
“我和叶晋安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沈兰亭道:“他的徒弟,与我关系自然是好。”
过会儿,沈兰亭又道:“便是没有叶晋安,我和她的关系也不是常人能比。”
叶窈娘心中微微有一丝异样,说不上的感觉。
“可真深情啊,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祝合欢从座位上起了身,稍稍走了两步,望着门外的天空道:“我以前,有个青梅竹马,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两情相悦。”
“后来,他去京城,走时对我说,待他高中,就回来娶我。我那时候真傻,日日盼他回来娶我。”
“再后来,他中了状元,却没有回来接我,家里人都说,他不可能再回来了,催我改嫁,我偏不听,从家里偷跑去京城,去找他。”
叶窈娘问道:“后来呢,找到了吗?”
“找到了。”祝合欢声音低沉道:“他快要成亲了,娶的是高官的女儿,他的未婚妻年轻貌美,而我,不过是个从乡野来的丑丫头,他不认我,把我赶了出去。”
“他成亲当日,我去了他的喜宴,但我不是去坏他喜事的,我是去祝福他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自己的名字吗?”祝合欢转过身,眼里都是落寞,“因为那晚,我祝他合欢。”
“后来,我自尽了,死在了他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那晚,再后来,就成了这枉死城的阴使。”
祝合欢肆无忌惮的笑起来,道:“你们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那个男人,他后来也来这枉死城了,他见到的时候,差点没给他吓活过来。”
“我问他怎么死的,他说,她娶的那个老婆是个母老虎,每日对他又打又骂,他是入赘的,不敢还手,硬生生叫人给打死了。”
听到这里,叶窈娘百感交集,这算不算是恶人自有恶人报?
怪不得祝合欢经常换脸皮,原来是有原因的。
祝合欢继续道:“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就看上那个男人了,现在想想,也就这么回事,为了那种男人去死,算我瞎了眼。”
叶窈娘好奇道:“后来,他留在枉死城了吗?”
祝合欢摇头道:“没有,枉死城是要留枉死之鬼,他自作孽不可活,枉死城不收他,我把他打发了。”
“这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祝合欢迈着步子走上前,道:“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年龄还小,不要被男人骗,为情迷失了自己。”
“我?”
叶窈娘不明白这为什么又扯到她身上了,几欲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她叹口气,仰着头道:“欢姬姐姐,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祝合欢盯着她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这双眼睛深沉又坚定,确实不像是会被男人骗的样。
良久,祝合欢甩了甩手,道:“你和你师父,还挺像的,他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也是个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