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老板看了看沈兰亭,立马了然,“哎呀呀,这位公子生的可真是俊美无双啊,太配了,两位实在是太配了,简直就是绝配啊。”
叶窈娘当即摆摆手,“不是不是……”
“哎呀,道长别害羞,这里人太多,道长不好意思,小人都懂,小人都懂。”
“……”
叶窈娘简直无了个大语,她转过头看沈兰亭,沈兰亭则没什么表示,看不出来他心里想的什么。
钱庄老板对着人群大呼:“都给我闪开,让北陵道长过去!”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咱们都是先来的,凭什么让她先?”
钱庄老板当即怼道:“就凭人家是阴阳师,你知道什么是阴阳师吗,地府的阎罗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北陵道长,皇帝亲封北陵叶晋安为天师,你说凭什么,凭你每天为了两块碎银吆五喝六的?什么东西,通通都给我闪开!”
“老板,你说的太夸张了。”叶窈娘摇摇头。
“不夸张,他说的是事实。”沈兰亭道。
“……”
从钱庄里出来,叶窈娘在街口买了两瓶桃花酒。
“又喝酒。”沈兰亭一脸没救了表情看叶窈娘。
叶窈娘瞥了他一眼,“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顺手买两瓶,你不会连这个都管吧?”
沈兰亭轻飘飘的道:“你是灵主,我有什么资格管你?”
“也对。”
“可是你是我师父的朋友,也算是我的长辈。”
她以前不承认沈兰亭是她的长辈,可自从看了沈兰亭的心境之后,叶窈娘承认了这个事实。她现在也理解了沈兰亭为什么总把她当小孩子看了。
在沈兰亭的眼里,她的的确确就是个小孩。
叶窈娘与沈兰亭并肩在长安街走着,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天边也渐渐黄昏。
今日明明是中秋佳节,如果是以前的话,叶窈娘定是高兴坏了的,她会买很多酒肉回太行山照顾老头,和老头一起吃月饼赏月。
她没有父母,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师父,如今师父也走了,身边只剩了一个沈兰亭。
中秋节,本该是团圆节。
叶窈娘想着想着,偏过头看沈兰亭。
他穿着黑金的裘衣,领口和袖口都绣着诡秘的图案,头发半挽,略显高贵之态。他的侧脸生的极好看,一双桃花眼,垂着眸子的时候有种别样的俊美。
沈兰亭没过过中秋节吧。
他的父母在他年少的时候就双双离世,他一个人征战沙场那么多年撑起了一片天,一定说不出的辛苦与难过。
和沈兰亭比起来,叶窈娘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不是吗?
沈兰亭一个人被封印在皇宫七十年,那得有多么的孤独和寂寞啊,他以前明明也是一个爱看热闹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时间磨平了他的性子,磨平了他的伤痕,让他变得冷淡。
叶窈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罪恶,她收沈兰亭当灵侍,把他困在了自己身边,这与温明政把他封印在画里有什么区别?
本质上是没什么区别的,那都是困住他的囚笼。
感受到叶窈娘的目光,沈兰亭转过头来看她,“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叶窈娘不再看他了,心底生起一丝难过。
为什么会难过。
她在替沈兰亭难过,沈兰亭过得太苦了。
“想说什么就直说,扭扭捏捏不是你的性格。”沈兰亭望着她道。
“我……”
叶窈娘想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红日西沉,星月光来,长安城高张灯火,放眼之处,尽一片银花火树,八街九阳,处处人声鼎沸。
沈兰亭,你渴望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