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两位小祖宗无聊之时便会来找你,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因为这宫中除了您,没有人再可以陪着他们闹。奴才想,或许您可以……嗯……制造出一个人,来让他们去闹……”
“你是说……”眼眸晶亮,一掌猛拍在德全肩上,“好主意!来人啊,摆驾皇后寝宫!”
哈哈哈哈哈哈!二皇嫂,痛痛又疼疼,朕就去给你弄一个苦苦出来!看谁更绝!
(以上纯属于悲哀之外创造的片刻轻松,当然,有兴趣的读者可以从中试品味一下本书的结局。接下来,我们继续悲情吧。)
阴郁已经连绵多日,窗外雨潺潺,轻妙的落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的声音衬上一片阴暗的天空,对比尤为鲜明。
剑提在手,气势凌人,火焰滴入眼瞳,燃起的烈火,好是煞人。
“辜羽锡!”剑身高抬,直指楼边暗窗,“给我滚出来!”脚步瞬移,眨眼间已入得厅堂。
“楚公子。”动一动有些消瘦的身躯,面上的清雅却隐发不敛,只有微红的眼,隐透出一抹疲惫,“有事找辜某?”
“废话少说!”凤目流火,冷冷哼声,“说!你把夏宜家弄去哪了?”
“夏姑娘临走之际对辜某有所求,故不能把行踪相告,”起身一揖,“望恕罪。”
“……你与原寂轩之事,牵扯甚多,却为何偏要扯上她!”凝眉一收,凉凉开口,“宣王妃已然身故,你还要把她怎么样?!”
“如今之事,也是我未曾预料。”抬手扶额,微微叹气。
“你——”转首之际,猛然发现不远之外的华椅上,已然靠坐着一男子,一脸冷意,凝如霜雪。
“祈阳……”楚桐微眯起眼,大步流星而上,“你!为什么答应带她来这里?!”
祈阳冷扫来一眼,无一丝表情的面上,开始隐透出一股不悦:“楚公子莫忘了,那是我的妻子,我要带她去哪,好似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蓦然心震,一身惊惶。
他的语气……好似……凤瞳倏睁,联想到一日来的种种事端。
深如潭水的眼眸平静无澜,祈阳甩袖起身,定定地望向上座:“就应你三日一言,三日之后,若我不能看着她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休怪我不念旧情!”
拂袖转向,扬一身细风迅速离去。
“祈阳……”咬牙切齿。
“猜得不错,”上座的男人轻轻出声,沉静的语气里淡然依旧,“他动心了。”顿一顿,再平静吐句,“在权势地位之外的范畴,动心了。”
眼睫微颤,雨从车窗外打进很是冰凉。伸指在雕花车身上来回游移,半晌又轻轻抚上胸口。心口轻痛,不烈的感觉,却惹得胸中的血气泄了堤。
又吐血了……
摊开掌心,看着那条延绵而下的红线,这一夜来隔三差五地吐血,身体的力气也随着它一点一点地消失,痛楚却越来越轻,越来越浅,该是痛到麻木了。
抬头,迎着天边渐起的晨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若是咳血再不停止,我就该是要死了吧。
要死……要死……心口骤沉,腥气再从口中奔涌而出——真的,是要死了呢。
嘴角不禁飞扬起浅弧,冷清微笑——难怪楚桐和广叔一直在瞒我,他们原来都早预料到这个结果。
“夏姑娘,”车外传来殷切问候,“您一直在咳嗽,没事吧?”
“没事。”
“……真没事?”
我不由失笑:“时启,几月不见,你就变得如此啰嗦?”
“没办法啊,”车外人的声音有些无奈,“王爷找谁送您不好,偏要找我……你说这么大的担子担了一次就够了,怎么这第二次还轮到我头上?”
我笑笑不语,擦掉沾在唇边的血迹,撑起虚弱的病体,努力地表现出一身正常的模样。
“夏姑娘,到了。”
“嗯,”低应一声,走出马车。抬头,仰视——
雨墨山,雨中如墨之山,细雨荡漾,山麓朦胧,画水如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