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星火往三楼看了一眼,语气略忧道,“这样做会不会有不妥?”
“事已铸成,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我想了想道,“燎原,你守在这里,若有官兵过来先想办法应付,这闲月楼和凤萧声的关系没有多少人知道,不管怎样,千万别把凤萧声牵扯进来。”燎原点了点头,转头奔向三楼。
“要不要叫楚公子?若是有什么事,相信楚公子在也好应付,”星火开口道。
“不要,莫说楚公子现在不在,就算在也不能让他知道,凤萧声不能有事,楚家也不能有事。你现在先去把马车调过来,有一个地方,现在非去不可。”
星火会意,从后门出去把马车调过来。
“姑娘要去哪?”星火精瘦的身子坐上马上,开口问道。
我伸手放下马车的门帘,定定回声:“九华山庄。”
华灯初上,我迈着踉跄的步子走上了闲月楼,林妈妈左摇右摆地迎了出来,看我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立刻奔上前来扶住我。
…奇…“姑娘这是怎么啦?”
…书…我笑了笑,抬眸看了一眼闲月楼,灯光大亮,灯笼摇曳,我开口问道:“林妈妈,今天楼里没什么事吧?”
…网…林妈妈愣了愣,转而一脸疑惑回道:“没事啊。”
“那就好,”我对她笑了笑,朝三楼走去。这三楼今天也冷清得很,到现在也一个人都没有,看来那些姑娘们都很珍惜这样的“放假”机会,到了现在也没见影儿。燎原还守在门口,见我过来对我行了个礼,我摆了摆手让他先回去,然后弯下腰凑在已经靠在门边打起盹的蓦然耳边低声道:“口水流出来了哟,楚公子看到了要笑话了。”
“啊!”小丫头一惊,眸儿睁得老大,直觉地就伸手擦了擦嘴,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我嘴边坏坏的笑,她脸一红,埋怨道:“姑娘又取笑我。”
我敲敲她的脑袋,笑道:“看你累得,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蓦然红着脸退了下去。
一道婉转的琴音从房里流泄出来,阻止了我推门的动作。是这房间一直有的那一部琴,我搬进之后便让人来调了调音。琴声时高时低,婉转传神,时如闰女的泣诉,时如男儿的高笑,飘飘若烟,如仙如风,浸入了这闲月楼的每棱每角。若是没有高阔的胸襟和强健的气魄,是没有办法在指下生出如此的琴声的罢。若说琴如其人,这琴声中却不见一丝这男子的温雅,尽是高怀气魄。
这辜羽锡,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跟他有这样的牵扯,究竟是好是坏?
一曲终毕,我推门而入。辜羽锡已经换上了一身素色衣衫,又回复到了那个温雅的男儿,今早的凌人气势,受伤狼狈的样子已经找不到一丝痕迹。他指尖轻覆上那台精致的琴,夸赞道:“好琴!”
“好曲!”我笑笑。
窗外几道烟花飞上天际,在天边绽开,灿若星光,映亮了朝祈都城的上空。我望向辜羽锡湿润的侧脸,捕捉到了他辍满星火的眼里,那一闪即过的痛心。我笑了笑,说道:“我想那姑娘最大的愿望就是不希望你这样难过。”
辜羽锡湿润的侧面转了过来,眼睛里一片星海,他淡淡笑笑:“这就是姑娘如今能活得这样潇洒的原因吗?”
我但笑不语。
他见我不答,也不追问,接着开口:“姑娘是个明白人,这天下之事,不是只要想就能成真。纵然真爱又怎样,往往总是有很多障碍阻在人前,是人为不可摧毁的。人已离去,就请姑娘但自珍重,天上那人,必也不会希望你因心心念念他,而耽误了你自己的幸福。姑娘也有权利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我抬眸浅笑,微微福身,说道:“本来应该是我来安慰辜兄罢,结果反过来是宜家受教了。”
我迈步上前,静坐琴前,迷蒙的月光映在琴面上,化出一股动人的色泽,我不禁伸手双手,指尖轻勾。
低低的琴音倾泄而出,如水般缠绵,如风般泣诉,我抬眸对上淡淡的月光,唇角挂上一丝微笑。
直到尾音渐消,室内寂静无声。我抬眸,月光直直映上我的眼中,在心中泛上丝丝旖旎,眼前仿若是那张淡若春风的容颜。我微笑,细细感触这琴上一根一根细若天丝般的弦,淡淡开口:
“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才能拨动我身上的丝,心中的弦。”
“啪啪啪啪……”,几道清脆的掌声在身后响起,辜羽锡眼中含笑,语气中一片清雅:“姑娘的琴音超凡脱俗,声音亦是清丽动人,这一曲缠绵徘侧的曲子,在姑娘的口中述来,竟然能带上一丝温暖之色,辜某佩服。”
我笑了笑,刚想开口,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
蓦然细细的嗓音响起:“我说了这是我们姑娘的闰房,不得进去的。”
有人来了?我压下心中的一丝慌乱,强制镇定,朝门外喊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我的声音,门外有了片刻的安静。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姑娘的琴声世上无双,但请姑娘出来一见。”
“哪有你们这样请的啊。我们姑娘不是这闲月楼里的一般姑娘,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蓦然,”我沉声喊道,“公子请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