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後悔跟了我吗?”纵欲过後颇有些疲惫的虞湛,疼惜地搂过司马煜,略带伤感地询问他。
“不後悔……从不後悔……”煜一边喃喃说著,一边反手将虞湛抱紧,可为什麽,他的眼角,会有晶莹的泪珠滴落?
虞湛失神地注视著煜那清俊而又毫无城府的面庞,慢慢抚去他眼角的泪滴。
片刻,湛声音略带嘶哑地对煜轻声道:“可是我……後悔了……”
煜诧异地看著湛的眼睛,没有说话,他的眸子里泛著点点泪光。
湛静静地注视著煜,眼中隐藏著难以言表的情绪,那情绪中,有珍爱、有不舍、但更多的──是自责……
片刻,湛继续说道,这回他的声音更喑哑,甚至声线中都带著哽咽。
他缓缓地对煜说:“这些天,晚上睡不著时我就在设想,如果当初我不是那麽自私,非要趁晨晨身惹重祸时把你留在身边,还以救晨晨为交换……强迫你答应了那麽……无耻的条件,也许你比现在过得好得多……”
话到此处,虞湛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湛……”司马煜轻声呼唤著虞湛的名字,伸出纤长的手掌温柔试去虞湛腮边的泪痕,“你别这样说,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虞湛,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自打司马煜认识他,从未见他落过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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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司马煜以为他是铁石心肠的人,可在日後逐渐深入的交往中,当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情感极为含蓄的男人之後,才发觉他内心曾有过那麽柔软的一块地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虞湛的泪,只为他深爱著的人而落。
而这个人,就是司马煜。
此刻,虞湛一把握住煜轻抚他面庞的手掌,放在唇边忘情地亲吻著,嘴中喃喃说道:“如果那时,我肯……放你一马,救了晨晨後安排你们父子同去M国,也许你们父子现在正在M国过得无比逍遥自在的日子,晨晨也不会误入……黑帮,你更不会跟著我这样颠沛流离,过这种……生死难卜的可怕生活,如果,如果在以後的日子里,你和孩子真有什麽不测,我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虞湛又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司马煜淡淡地笑了,他的笑容平静如无风而清澈见底的湖面,煜再次擦试著湛眼角的泪珠,同时喃喃说道:“如果最初,我真的跟随晨晨去了M国,我又哪有机会认识自己这一生最为宝贵的真爱呢?所以说呀,这一切都是天意,不怪你,只怪老天刻意这样安排,因为你我和缘分未尽呀,老天怎麽忍心早早将咱们拆开呢?”
听著煜和煦如冬日暖阳的话语,湛破涕为笑了。
他慢慢揽过煜的身体,认真地追问他:“你真的认定……我是你这一生唯一的真爱了?以前的那些人……你都不在意了?”
煜象一只乖巧的小猫,借著虞湛的搂抱,顺势滑进他的怀里,认真地答道:“在没跟你之前,以为自己这一生不会跟哪个人相守到老,也以为自己会这样孤独到终老了,可是……”
煜瞅向湛,目光中溢满了无尽的满足和眷恋:“可自从跟了你,才明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除了你,我的眼里,再没有他人……”
听著煜情真意切的一番告白,虞湛开心地笑了,他忘情地亲吻著煜的脸颊,将他的身体搂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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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国残酷的权力相争愈演愈烈了。
将家人安顿到M国之後,虞湛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首先,他召集所有拥护自己的军中头目,在虞家位於南方的一处秘密别墅的地下室召开了一个会议,与各位下属商议下一步对付庞氏集团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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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的结果是,诸位跟随虞氏父子多年、对虞家忠心耿耿的干将们一致要求虞湛尽早与庞氏集团决裂,分庭抗礼,他们将义无反顾地站在虞湛这一边。
干将们这样要求,是有理由的,因为虞家横霸A国百年,家大业大,家族基业主要分布於繁华的南方诸省。
而虞湛这些年供职和频繁活动的军警界,也以南方的各地军区为主,可以说那里有著他雄厚的根据地。
虞湛的得力干将们建议,实在不行就与庞氏集团彻底摊牌决裂,然後背靠南方富庶之地,以南方各省装备精良的常备军为强大筹码,与庞氏集团展开军事谈判。
谈判的结果,要麽以庞氏为首的新贵集团保留旧贵族的既得地位,双方各成政党、分庭抗礼、互相制约、轮流坐桩,任何一方不得威胁另一方地位的稳固。
如果上述方针得不到新贵的认同,反观眼下形势,庞氏新贵集团与旧贵族已经是同室操戈,相煎太急,势成水火不溶之态,在一个国家内议政已是与虎谋皮不可能之事,那以虞湛为首领的旧贵族就干脆依靠南方雄厚的根据地,与庞氏集团分庭而治。
但这样一来,整个A国就要面临分裂了。
对家国怀有浓厚感情的虞湛,不到万不得已,不敢走这步险棋。
可是眼下的形势,如果他再不出手自保,并且施以反击,那整个虞氏家族的基业以及他们代表的旧贵族就真要被庞氏新贵集团连根拔起了、彻底覆灭了。
所以此刻在那间密室里,虞湛紧锁剑眉,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