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取过了浴巾将自己擦拭干净,出了浴桶穿着衣裤。
姜雪宁听到了他出水的声音,突然心中一慌,他洗好了,接下来会干嘛?脑子里不禁旖旎起来。
她放下吃的,将自己埋进了被窝,然后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
可是等了一会也不见燕临过来的声音,她将小脑袋探了出去,余光却瞥到了站在屏风后正处理触目惊心伤口的他。
“燕临。”她轻唤。
”嗯~”燕临下意识回应,他的药粉又撒偏了,有些懊恼,索性就将药瓶放下,拿起来一旁的里衣。
还没套在身上,就被一双纤细的手阻止了。
燕临心里一惊,刚刚太专注竟没发现她靠自己已经如此近了。
他想赶紧穿上衣服,毕竟有些伤口太触目惊心了,他不想吓到她。
“怎么,宁宁这是按捺不住来偷看本将军了?”他嘴上戏谑,想让她避开。
“是,你过来坐下,我帮你上药。你这样不上药不包扎,衣服又会脏的。”
燕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宁宁说要帮他上药?
还是算了,她养尊处优惯了怎做的这种事?
“无妨,脏了就再洗。”
“伤口会感染。你过来,我是没给人上过药,不过你可以教我,或者我让小蓝去请御医。”
燕临眼波流转:“宁宁,是在担心我?你。。。。。。不怕我了?”
姜雪宁听他这样说松开了抓住他衣服的手,怕还是怕的,那夜的记忆确实不太美好,现在的燕临没有了从前的温柔,情绪很容易失控,他一失控她就害怕。
看到他缩手,心还是被刺了一下,他就知道,她并不甘愿,可能一时心软罢了,于是将衣服展开抖了抖,想要套回身上。
只是抖的动作有些大,不小心后背的伤好像又流了血,他已经能感觉到有液体顺着脊背下流。
“你别乱动。”姜雪宁伸手按住了他的动作,另一只手随意拿了一块布将往下流的血擦拭了一番。
姜雪宁指尖触碰到他手背的一瞬,燕临浑身一僵,本在流血的伤口都止住了。
“你过来。”姜雪宁将他的衣服放在了边上的托盘上,牵着她往屏风内侧走着。
燕临的大掌被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牵住,连呼吸都不敢用力,走路都变得同手同脚了,他像只提线木偶,跟着她进了里面,然后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
“受伤了为何不早说,不叫太医处理,你是想死吗?”姜雪宁语气愠怒却透着关切。
“小伤而已,自己能处理,就是后面有些够不到。”燕临是已经习惯了,毕竟他是个将军,打起仗来受伤乃至送命都是家常便饭。
“是那个药瓶吗?要怎么处理,直接撒上去就行了吗?”她刚刚看他似乎是在撒药粉。
“嗯,撒上去就好。”他的开心快溢出嘴角了,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姜雪宁去取来了药瓶,顺便将纱布一类也都拿了过来,她看他手臂是用纱布包扎了,想必这后背也是需要的。
“那我要上药了,会不会痛?痛的话你说,我轻一些。”
“不会,你放心大胆弄。”痛死也甘愿。
也不知道燕临了不了解这背后的伤,皮肉都有些外翻,十分可怖。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了上去,他的身体本能地轻颤了一下,想必是痛的吧。
姜雪宁低头轻轻地在伤口上吹气,边吹边说道:“小时候我顽皮,在田野里摔跤了婉娘帮我上药的时候就会帮我吹吹,她说吹吹就不疼了。”
燕临感受到了后背传来的温热气息,酥酥麻麻的,他甚至有了不合时宜的反应。
“是不痛了,宁宁真有办法。”他拿过衣服想赶紧穿回去,顺便掩盖自己某处的尴尬,他虽然想要她,但他不是禽兽,不会真的强迫她,上次实在是伤心喝了太多酒才会。。。。。。
姜雪宁再次阻止了他穿衣服的动作,将纱布一点点卷来,继续小心地缠绕着他的后背。
她离他很近,几乎贴上了她的胸膛,而她缠纱布的姿势又很像在拥抱他,她身上的香气也一直钻入他的鼻尖,他有些难以把持地搂住了她的细腰,将头埋在了她的怀里,似乎是在诉说着自己多年的委屈。
事实上,他真的流下了热泪。
他现在好幸福,宁宁担心他,还亲自帮他上药、包扎,宁宁心里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