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永琳已经多年未曾踏入,但堂堂王府总是不缺有眼色的,记忆力不错的下人。永琳一行人一只脚才进门,就已经有不知几路飞毛腿向王爷的书房进发了。
然而,当永瑆和钮钴禄氏两个收拾好自己匆匆往外赶的时候,又得到了太后携小公主去探望嫡福晋的消息。
“还不赶紧把人拦下来?你们一个个都死了不成?就说福晋病着,怕过了病气!”
真是的,怎么来之前也不先打声招呼,现在就连作假的时间都没有了。
钮钴禄氏不知道永瑆那里会怎么样,反正等她赶到富察氏的院子的时候,太后和公主已经和福晋母女相谈甚欢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福晋,头上不过一朵绒花,再无其他首饰,身上也只是一身蓝布旗袍。以前每每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都会得意万分,可现在再看,却觉得嘴巴都发了干。
“姐姐,怎的做这般打扮,前些日子王爷才把皇上新赏下来的料子送到姐姐这儿了吗?”钮钴禄氏笑着,只不过她虽然极力想笑得恭敬一些,却仍是干巴巴的。
富察氏尚未开口,她身边的茗芳就先红了眼,富察氏只得狠狠抓住她的胳膊才拦住了她未出口的话。
“我现在养着病,还是这布料穿着更舒服些,况且我也只呆在屋里并不出门,要那些贵重料子也没多大用处,不过是给儿女们存着罢了。”富察氏淡笑道。
钮钴禄氏噎住了。
富察氏虽然早已失宠,但人家早就又了依仗,当乾隆还在的时候,富察家族还得宠的时候,富察氏就已经生下了王爷的长子、次子和三女。其中绵懃作为王爷的嫡长子,以后自然是这个王府的主人,富察氏只要护住两个儿子,并且一直熬到王爷去世,以后自然可以享尽儿孙福了。可怜自己虽也生了两个儿子,却都不满周岁就没了,这让自己连一争之力都没有。
想到此,钮钴禄氏的心更凉了。
现在,她和富察氏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若富察氏和她的儿子不死,那么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她可以想到富察氏心里对自己有多恨,如果不能扳倒她,自己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静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量着富察氏,并且,视线在她的手腕处顿住了。
和孝公主顺着静斓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条编织得很精致的五彩绳圈套在她那略显苍白细瘦的腕上。
“福晋,你手上戴着的是什么?”和孝公主从来没戴过绳线编制的东西,好奇心顿起。
“这个?”福晋低头一看,脸上便难以自抑的带出笑来,“这是我今年生日的时候,茗芳亲手所编。虽不是贵重东西,却是这丫头的一片孝心,我也极喜欢,再舍不得摘下来的。”
茗芳闻言也垂下头来,虽然脸颊粉了起来,可眼中仍有着黯然之色。
“这么说来,茗芳这丫头却是个手巧心细的,倒比哀家这个丫头要强上许多了。”静斓拉过茗芳的手,细细打量这个女孩子。虽然身上的穿戴也不算贵重,至少比起钮钴禄氏侧福晋要差不少,但好歹不似富察氏那般寒酸,一身豆绿,腕上一支玉镯,再看容貌,也是个雅致可爱的孩子,心里便有了些喜欢。
“皇额娘~~~”听着自己母亲贬低自己来夸别人,和孝公主自然不乐意了。
“难道哀家说的不对吗?若是哪一日你能亲手给哀家无论做个什么东西,哀家都能阿弥陀佛了。”静斓点着女儿的小鼻子笑道。
和孝公主倒是想反驳,只是想了半天,似乎自己真的不曾亲手为母亲做过什么,再想到富察氏说起女儿为自己编的彩绳时的表情,便难得的有些愧疚起来。
最后,静斓叫了御医进来。
“哀家临出宫前,想起十一媳妇一直病着,这么多年也没见起色,便带了林太医出来,他的医术哀家最是信任的。今日让他给你瞧瞧,免得被庸医误了。”
富察氏一听,难掩惊讶之色。这些年来,那些医生开的药她半口都不敢喝,全部都偷偷倒掉,不然只怕她早就没了性命。今日听到太后前来,她还以为是会站在钮钴禄侧福晋那一边的,现在看来,倒更像是安抚自己的。
果然,林太医给出的结论是:福晋身体没有大碍,不过是心中抑郁,如果能够时常出去走动走动,放开心胸,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了。倒是侧福晋,这些年太过忙碌,倒是对身体有些损害,只怕之前那两个小阿哥体弱早夭也与此有关。
静斓一听,立马开口:“果然是庸医误人。既然你身子没有大碍,这府里还是得你管起来才是正理,毕竟你才是嫡福晋呢。侧福晋帮着你这么多年,身子也损了,小阿哥也没能养好,也该让她休息一下了,毕竟身为女子,为你们家爷开枝散叶才是正事呢。”
于是,成亲王府嫡福晋富察氏重出江湖,大名鼎鼎的钮钴禄侧福晋开始窝在院子里休养生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资料方面,蜗牛只查到永瑆和富察氏生了两个儿子,至于女儿,大约是没有的。不过这是蜗牛在写完这章以后才发现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