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这座古楼的主人是魔君,那想必再往上更加不可描述了。
两个人来到一楼,然后打开了第一扇门。
入目就是一群不着寸缕的人,被绑在了刑柱上,旁边站着青面獠牙的恶鬼,一手拿着火红的剪刀,掰开对方的嘴,挑出舌头,咔嚓一下剪断。
剪掉的舌头就直接丢在旁边的火炉子里,上面已经叠放了一堆,被火炭烤的滋滋作响,满屋子都是浓烈的血腥味。鲜血将青铜炉子的每一条沟壑填满,日积月累,凝了一层厚厚的黑色血垢,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惨叫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东西。
阮星阑被恶心的不行,差点吐了出来。
知道这些都是幻像,当不得真的,赶紧拉着慕千秋出来。
等房门一关,所有的幻像都被挡在了门外。
慕千秋若有所思,很久才道:“十八层楼,十八层地狱。”
“什么?十八层地狱?师尊,那依你的意思,刚才房间里的,岂不是……”
“剪舌地狱。”
人有好人坏人,鬼有好鬼恶鬼。人死后入黄泉,好人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投胎转世。恶人是无法投胎转世的,鬼君判官,玄衣白面,一支毛笔,一卷阴册,好人行赏,恶人判刑。
除了剪舌地狱,还有什么刀山,油锅,石压,刀锯,铁树,磔刑,一层比一层恐怖。都是血淋淋的东西。
本来以为房门背后会有什么旖旎风光,没曾想居然是这种东西。阮星阑对孽徒的品位,实在不敢苟同。
以后每上一层楼,都不敢再推门看了。一直上了第十八层,也就是传说中的终级地狱了。再往上就没路了。
放在两人眼前的,有两扇门。一扇阴,一扇阳。
阮星阑攥了攥拳头,吞咽着口水,艰难地偏头问:“师尊,你说,我们开哪扇门比较合适?”
慕千秋摇头:“不知。”
阮星阑想了想,又问:“师尊,你想跟我分开么?”
慕千秋蹙眉,又摇头,很笃定道:“不能。”
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这句“不能”显得很有内涵。阮星阑觉得自己受到了慕千秋的重视。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重视。
并且发现,慕千秋需要他,离不开他,不能没有他。
很好,非常顺利地在师尊的心里插了一面小红旗。
没曾想师尊的下一句话却是:“本座离开你,倒是清净了,可你离开了本座,恐怕就走不出这座古楼了。”
“……”阮星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而且是奇耻大辱,当即攥紧拳头,蹙着好看的眉梢,抬眸跟他的小弱受对视,很有气势地说,“你再说一遍?”
慕千秋道:“你再说一遍?讨打?跪下。”
如此一来,阮星阑刚刚酝酿好的气势,登时被这简短的两句话,打得烟消云散。
没办法,他就是太宠溺慕千秋了,太太纵容慕千秋了,也太喜欢慕千秋了。以至于他都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作祖宗。
反正又不是别人家的,自己家的受受,除了宠着,还能咋办。凑合过,还能分开咋滴。
于是阮星阑认怂,两手一摊:“好,那就不分开,永远不分开,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生死二选一,师尊,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