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很清楚的用言语解释。只是游荡,和万物相遇与相别,谦卑的感受并臣服浑沌的云梦,没有运行周天,我就很自然而然的觉得满足、一切静好、再无所缺的奇妙修炼境界。
想念无穷的时候,也不再是心痛,而是温暖。我知道我们会再相见。
甚至,我渐渐能够理解阿花的意思…虽然不是语言。然后扩展开来,慢慢的能够理解植物,然后是动物。
但我做了什么吗?似乎没有。只有…游荡。
可男人的大脑结构…大约没办法理解这么简单的事情。所以我费尽力气叙述这五年的经过和感触,无穷的脑袋和眼睛环绕着银河系和繁星…完全听不懂。
…明明他可以理解万事万物的知识和规则,但他却没办法理解没有规则的浑沌。我真不懂为什么。
他抱住脑袋,呻吟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巫门真诡。”
“明明很简单!”我吼了。
“算了。”他无力的挥手,“能升级就好…”他把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不大有把握的说,“你这大约…还要个二三十年才能凝婴吧?”
无穷咬着唇思考了很久,“我尽力十年内冲进分神期…不然不足以助你平安凝婴。”
“不要吧?”我叫了起来,“当心欲速则不达!”
他气势万钧的扫了携带型洞府里所有的药草种子、药苗、炼丹炉,除了留了一份给我外,带上所有的丹药,“我有百年剎那我怕谁!?为了我们幸福的未来,拼了!鸾鸾我爱你!”非常悲壮的继续闭关了。
…我是该哭呢,还是该笑?是破坏禁制进去海扁他一顿,还是趴在门上哭着喊无穷我也爱你?
我很天人交战,真的。因为不管什么反应,都显得很蠢。
蹲在闭关室外面,我撑着腮帮子,苦苦思索。最终黯然的叹了口气。
我一定是脑袋有洞,才会爱上他。原来脑袋有洞这种变态,是会传染的…看了看刚把脑袋从墙里拔出来,扑在我怀里泣诉的阿花…我突然有点儿担心。
变态应该不会跨物种传染…对吧?拜托一定要是这样…我不敢想象阿花被传染的结果。
那会是灾难的。
十年,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么难熬。事实上,我觉得一天天过得极快,每时每刻,每日每月,春夏秋冬。
被我祝福过的婴儿,转眼就会走,会跑,会说话。草木春萌、夏繁、秋熟、冬藏。闭上眼睛,感受着古老的云梦大泽,像是和所有生命与非生命在一起,无声而响亮的呼吸。
我想念无穷吗?其实为什么要想念呢?我知道他在哪里,在努力唷。一直都在…我身边。和沈眠的云梦大泽在一起。
虽然真的在我身边的只有阿花啦。但她只是离得比较近,无穷离得比较远。
我每天还是会照着无穷的课表修炼一下,但更多的时候都在…游荡。
因为云梦大泽的遗迹生气旺盛得可怕,五行绞缠,许多天材地宝出产,当然也会吸引修仙者来这里。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故意触怒主人,来人家家里乱翻乱拿,然后觉得遗迹非常可怕并且痛恨。
云梦大泽只是沈眠,并不是死亡。祂本身就是浑沌,无须依循规则,但这些修仙者却硬要用规则使其臣服、掠夺…这不是很白痴的事情吗?
所以被祂捉弄,甚至一个不小心弄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为什么这些讲究感动天地理解万物的修仙者,汲汲营营于天材地宝,钩心斗角,而不去尊敬天地浑沌,谦卑一点会死吗?
其实云梦,是很温柔的。祂尊敬生命本身,所以才允许万物在祂让出的土地河川上面生息…连凡人的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修仙者反而不懂呢?是谁规定五行一定要界限分明、相生相克,方便修仙者使用?人家云梦高兴不行吗?这本来就是生气极其旺盛的地方。
每次我看到那些如临大敌却跟盲人一样,在遗迹内乱转的修仙者都会涌起疑问。
尤其是,这些修仙者鲜少对我看上一眼。对我说话的口气,完全就是对凡人那样以上凌下。
很久我才领悟到,云梦大泽默默的接受了我,所以掩盖住我的气息。甚至借给我的规则,也一直没有收回,让巫阵一直很和谐的运转。
明明祂已经非常非常古老,古老得沈眠如此之深,非常接近死亡了。但我只是臣服、谦卑、礼貌,祂就接近溺爱的回报我。
我…很喜欢赤足走在云梦大泽的土地上。古老安然又美丽的浑沌神灵,跟我离得这么近。很任性,不讲规则不讲道理,明明是那么伟大那么有能力,随时可以毁灭所有一切…却温柔的让万物滋养在祂让出来的土地。
所以对修仙者来说非常危险的云梦遗迹,却像是云梦借给我的后院,我认识每一株花草动物,人与非人,可以随处的…游荡。
日后无穷问我怎么学会瞬移的,我还真回答不出来…就,自然而然的会了。好像我们跟大楼的主人合得来,主人就会借给我们感应锁开大楼电梯。
有的主人比较大方,像云梦,祂就是纯粹溺爱没什么道理的喜欢,所以闭上眼睛,顺着风的呼吸,观想要去的地方,“电梯”就会抵达了。
有的主人比较小气(大部分),就必须抵押或者取悦祂们,手续比较麻烦,但还是能借到感应锁,可以使用电梯。
有一阵子,无穷老说我变态,让我很生气。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