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熠熠发光的日子,好像一股脑的都被高中这所巨大的食人花狠狠的残忍吞噬了。
撕裂般的疼痛倾涌而来,像癌细胞一样由骨髓缓缓扩散,无药可救的凄凉。
就像一根电线搭支在了另一根电线上,理智被戛然阻断。
就这样不知道大脑当机了多久,她摸出自己藏在床底的那瓶小小的药瓶,双目呆滞地整瓶吞下……
屋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是她昏迷前,最后隐约能听到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啊老头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呜呜呜呜呜……”
周芷兰撕心裂肺的痛哭,灰白色的头发疯狂地在她的发梢肆虐冒芽。
原来一夜白头,不论男女,都能适用。
“是我的疏忽,我没有留意到小雨最近这么多反常的举动……我这个当爹的,真是不合格。”何向荣深深的自责,何雨虽然身体无法动弹,可眼角滑落的泪水证明她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醒了!醒了!!”周芷兰激动地从老公怀里跳了起来,半跪在病床前紧握住何雨的手,脸上泪意纵横,顺着密密麻麻地细纹流成了汪洋分汇的宏图。
“小雨?小雨?能听见妈妈说话吗?”
她迫切的喊叫,试图将女儿的意识唤回。
“妈,我这是……在哪?”她眼神涣散,微微睁开,又被白炽灯的强光闪进瞳仁的弱处,下意识紧闭双眼,来寻求一丝舒缓。
“这是医院……傻孩子,我的傻孩子啊,你怎么这么傻?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跟父母商量的呢?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她哭的比刚才更厉害了,声音都沙哑着。
“对不起妈妈,我睡不着觉,不小心多吃了一些……”她下意识的选择了谎言,承认自己的脆弱原来需要更强大的勇气。
可惜,她没有。
“别问了,醒了就好,让小雨多休息吧。”何向荣深叹一口气,拍了拍周芷兰的肩膀。
“妈,我真的没事……”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没事。
周芷兰心头好似滴血般疼痛。
“你先躺着,我回去取点日用品,让你妈陪着你睡吧。”
他回想起老婆刚才那通语无伦次的电话,还好120赶到的及时,否则难道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何向荣走出医院,心情沉重地连忙拨通了一个电话。
“叔叔想麻烦你,能不能这两天……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随后那人开口,“好,我定最早一班飞机,您别担心。”
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他就懂了自己意思。
“小翌啊,叔叔也没什么可说的,谢谢你!”
“何雨是我朋友,也是我学妹,如果真的可以帮到她,是我的荣幸。”
自从上次见面后,他对橙翌充满了莫名的信任。
可能是因为他曾治好过何雨一次,由原本的质疑到现在的深信不疑,即便不能根治,那就算能够缓解,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