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乐莱斯严肃报告:“不仅如此,我们已掌握初步证据,是游择乐在圣兰尼中杀害了数名学生。他也已经认罪。”
黎罗倒吸一口凉气:“你跟我在一起期间,在…在杀人?”
卡乐莱斯也不禁皱眉,也许是游择乐报仇心切,也许是他杀戮成瘾,又或者是作为教官战友的自己疏于监管和引导,才让他愈发大胆,如今在死神使者的皮囊下他已然是混浊到形如地狱恶魔的灵魂。
他不正常,也无悔改。
“等我们公开审核游择乐的案子,他很有可能会判处尘烬刑罚。”卡乐莱斯预想到的这个结果似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尘烬?”黎罗的眼里闪动过一丝不舍。可她又很快低下头去,握紧了拳头。
“给我们最后五分钟…”黎罗拉住卡乐莱斯的衣角,抬起头,蓄着泪的双眼我见犹怜。
卡乐莱斯根本不想离开她半步,他会发了疯地想要知道他们的谈话,唯恐游择乐的蛊惑和最后挣扎会牵扯黎罗。
可是黎罗她…卡乐莱斯一瞬露出野兽般的神情,强大的气场足以穿透玻璃,让邪笑着的游择乐都面色一僵,灵魂为之一颤。
“你们聊。”卡乐莱斯干脆转身,大步沿着长廊走开,可是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了一眼。
黎罗回过脸来:“…你怎么做到的?”游择乐略带新奇地对视牢房外的女孩。
“你怎么做到能成为一个阳光积极的人,又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的?”黎罗揪着心看着与她永远有这一门之隔的恋人。
“我是海洋色的,也是血红色的,多重颜色组成好看的形状,就是一幅会令人探索的画。你明白的吧?”
游择乐坐在地上,双手不由自主有了些小动作,手指轻点在膝盖,或是轻微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他看着黎罗失望的眼神,不知又思索了什么,他说:“这周末我本来想带你去露营的,今晚可以用天文望远镜看两颗行星的碰撞爆炸,会特别壮观漂亮,我们都听不见那里的声音,但我可以放一首很适合感受宇宙生命的bGm…”
“这又是你计划好的了,是吧?”黎罗真的不太懂,这样的男人她真的不会懂。
“不,那些,是我一看到你时就想带你去做的事。”游择乐缓缓站起身来,上前一步,额头磕在玻璃上,垂眼看着黎罗。
“人都是多面的,你不用不论好坏都去接受别人的全部,不用拯救,你现在已经看到了我不可理喻、精神失常、禽兽不如,那就由你来说吧,我在听。”
黎罗微蹙着眉,张大的眼瞳里充满愤懑怨怒,可放大的瞳孔还收录着他的面貌。
她点点头,用最义正言辞的语调面对着他说道:
“前世你剥夺别人,今生你被别人剥夺;你用镰刀收割生命,最终也会受到死神的惩罚。
天道轮回,混蛋,我们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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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棺材里,平淡到稀薄的呼吸声猛然加重,黎罗叠在胸口的双手颤抖一下,眼皮一抬,双眼瞳孔惊恐地瞪大,她仿佛做了一个心如刀绞又后怕恶心的梦。
黎罗扶着包围她的四壁从棺材里坐起来,半跪在一旁等待她苏醒的卡乐莱斯也搭把手扶她坐直:“灵魂出体一趟,现在你感觉身体如何?”
黎罗蜷缩起身子,把头摆在膝盖上沉默着消化着现实:“…跟死过一次一样。”
卡乐莱斯撇过了脸,他可不希望黎罗发现他脸上不甘的神情。
他想帮女孩缕清现状:“黎罗,我为当时粗暴地让你和他分开的事道歉。那时我最不能接受你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不止是他和我一样身为死神使者,他违反了祭都规定;
你们决不能在一起是因为,你们在前世有怨,他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夺去了你的生命,你们今世牵扯越深,你越危险。”
黎罗的表情一瞬痴呆,脑袋似乎在艰难运行高难度绕弯的难题,然后果不其然地宕机。
卡乐莱斯组织好语言后,打算为她全盘托出。
“我在搜捕朽魔六翼据点时妄下命令,让军队直接出手攻击他的塔楼,本想打他措手不及。
但我们的力量未能达到与他一战的程度。
在当时几乎全军覆灭的情况下,我被打入塔楼中固定保存的世界边境出入口,掉入其他平行宇宙去了。朽魔放过了仅剩的游择乐让他回去警告祭都,他才能在剩一口气的情况下回到祭都得到及时救治。”
黎罗有些理解了:“你是说,游择乐作为莘纶以前最好的朋友,作为和你过命的战友,作为代宁修的敌人;
他知道莘纶和我住在一起,也知道你跟我签过契约,更知道代宁修在我身边停留了好几年,他还挨过代宁修一顿打…
他是敢死队的吧。”
她扶着自己额头,脸上写满:离了大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