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转头一看,笑道:“刚刚在说你,你就来了。”
骓路道:“我身子弱,早就跟你说过的。时不时昏迷一会,我都习惯了。”
掌柜道:“谁在乎你的身体?”他指着他们先前的看着的方向,“知道那是哪吗?”
骓路摇头。艄公回身道:“那是天权城。”
骓路一怔,说道:“两位前辈的事,有所耳闻。”
“哦?”艄公道,“你说说看。”
骓路道:“这位是荧惑神术师,想必不用多言,您应该是十年前驻守天权城的铁面将军吧!”
掌柜大感意外,说道:“你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骓路道:“我是公主座前使,常和公主殿下交流,就是从她嘴里知道铁面将军的名头。”
艄公一声冷哼,说道:“大言不惭!我卸任的时候,稚绮公主才八岁,怎么会识得我?”
骓路信誓旦旦,说道:“就比如那赤阳真人,仙逝上千年之久,敢问世间谁人不知?将军莫说是卸任十年,便是卸任百年,威武之名自当长存。”
他这话大拍马屁,说得斩钉截铁,神色诚恳至极,谁不爱听?
艄公哈哈一笑,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小子,拍马屁也拍得这么大义凛然,怪不得荧惑老头跟你臭味相投。”
骓路指着石桌,请两人坐下,说道:“将军,恕我直言,当年你的卸任,大有诡异。”
艄公沉默片刻,笑道:“当年之事,也没什么蹊跷。不过是华洲从中作梗,鸟洲奸臣当道罢了。”
今年刚刚卸任,明年就失了天权,骓路闭着眼睛也知道其中有鬼,虽然是瞎猜,但有九分把握。
他斟酌语句,说道:“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掌柜道:“天高皇帝远,话还不敢说了?”
骓路道:“鸟洲皇室昏庸无能,良相名将放着不用,偏让奸佞小人上窜下跳、祸乱朝纲!我主稚绮,每每谈及此事,便要捶胸顿足、痛哭流涕,恨身为女流而报国无门……”
“好了好了!”掌柜连连敲着石桌,鄙夷道,“掉什么书袋?你是这么说话的吗?这话跟谁学的?”
跟王传晴学的。
当日王传晴在登门殿上说了这么一段,骓路记性好极,背了下来,不料还没说完,便被掌柜识破。
正文 第五章 骓路的独断Ⅱ
他脸皮厚,说道:“跟我平时说话不一样吗?可能是心有所思,有感而发吧。~,。。”
艄公摇头道:“骓使者,你对天权城了解多少?”
骓路说道:“将军是担心不能攻取天权?”
艄公道:“我戍守天权二十年,现在闭上眼,还能看到那里的一草一木。天权城极难攻占,当年华洲三日破城,一定是有细作里应外合,不然绝不可能!”
骓路道:“将军知道妖兽么?”
“妖兽?”艄公疑惑道,“那又不是稀罕东西,我怎么不知。”
骓路道:“妖兽作大军先锋,你觉得如何?”
艄公双眼猛然瞪大,一连三问:“妖兽作先锋?用来攻取天权?稚绮公主有妖兽部队?”
骓路剔除自己和山慈,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就是如此。殿下有多少部队、何时用兵,我不知晓。如今妖山中日日操练,她心中的光复之志,半分也不假。”
艄公听到一半,身躯就不停的颤抖,他却无知无觉,只握紧了拳,紧紧盯着骓路。
骓路也看着他,说道:“诚如将军所言,此事绝非易事,殿下虽有大志,如今却缺兵缺粮,更缺帅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承蒙将军搭救,此刻又与将军重逢,或许是苍天不愿将将军埋没在小小县镇中。”
掌柜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示意他镇定。
艄公咽下唾沫,说道:“实不相瞒,我隐居在此,是对鸟洲心灰意冷,我空有一腔热血,却被朝堂上那些狗东西碍着绊着,半分施展不得!公主殿下若真有大志,我敢不以死相报?骓使者,请你带我去见殿下!”
话刚刚说完,他猛然起身道:“不,请骓使者修书一封,我立刻赶往改命堂,面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