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一整片汪洋大海的大不列颠,也在上演一出好戏。
说是姐妹同心也不为过吧,Frederica也在那些欺骗少女的杂志里学到这样的一招,并且贯彻实行——
在球队聚餐喝得有些微醺的贝克汉姆回到家中,还未歇息一下下,自家大门就被敲响,他揉了揉眉心站起来去开门,是球队赞助商的女儿,教练弗格森捧在手心里疼着的,被他们宠坏着长大的小公主。
“Frederica是落下什么东西在我这里吗?”他的声音清冽哪怕染上醉意都不见浑浊。
Frederica朝他走近几步,他没有任何反应,她清醒得很,连手心都是冷的放在他滚烫的脸颊,“我的心落在你这里了。”
这几个单词分开他都知道,可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他的头发极短,是金色的柔软的,她知道。
Frederica收回放在他脸颊的手,贝克汉姆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的手,几乎翻飞着把自己从衣服里剥出来。
半秒钟都不到他就把视线移开,脸颊像是被人狠狠地刮了一巴掌,那把柔和动人的声线此刻冷凝如十二月纷飞的冰雪:“把衣服穿上!”
“不!”
Frederica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贝克汉姆回过身扯下窗帘布裹住昏黄灯光下泛着光的身体,“你在这里冷静冷静,我会把门锁好。”
接到Frederica的电话时,Jenny已经以失恋的名义在家中发霉了整整半个月,吉娜维芙的剧场进入封闭式排练,她在家里根本无事可做,推掉了所有的兼职还有全职,拒绝出门的Jenny躲在家里背单词,吉娜维芙所有的词典都被她翻了出来,那些拗口的唱词被她拿来背。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真正平静下来,不至于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屈辱的,鲜艳的,该死的红色。
“Jenny,我们交换身份吧!我想从这里消失!”躲在衣柜里抱着电话机泣不成声的Frederica让Jenny那颗浸泡在汽水里的心刺激得弹了起来。
“好,Frederica!”这座城市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偏偏是她遇上那个人,得到这样的结局。
Jenny和Frederica就像是在交换彼此的密封罐子,像个游戏。她们把这次当成暂时逃离窒息处境的救生圈,而罐子里的海洋又是那么的充满艰难险阻。
☆、与万人迷正面交锋
“后来他们都说他很好看。有时是在路上,有时是在报纸杂志上,有时是在社交媒体,她们毫不吝啬地用尽世上最美好的词汇去赞颂他年轻时的容颜,直白或是含蓄地。致使那些新新人类都忘了,他曾经也是个球技出众的球员,一个逐梦的少年。”
有一些真正属于月亮的夜晚。
这是距离那个尴尬的酒醉夜晚半个月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Frederica从伦敦坐火车过来,David负责接她到弗格森的住处去。深冬薄雪覆地,并且有慢慢融化的迹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气,然后吐出。
紧接着就看到Frederica的身影,半个月不见,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她头发剪短了些许染成红色,两颊泛白,在昏沉的夜里拖着行李箱朝他走来。她在看自己,但是闪烁眼光的背后的心思难以推寻。
直到她站到了他的面前,嚼着泡泡糖仰起头看他。
这一双眼睛,他想道,望了进去,什么都没有的虚无,让他生出一种感觉,就好似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般。
金黄色亦或是琥珀一样剔透的眼眸,正淡淡地凝视着他。该怎么形容这一头红发最为贴切?真想知道她的发型师是怎么给她染的,温柔如蜜一般流淌的红色。
他低下头去拿她手上的行李,“你的火车之旅还顺利吗?”
她无声地点头,咧开嘴,指指自己的牙套,“医生……让我少说话……”说不出的怪异,他是指Frederica的口音,还有突然戴上的牙套。
Jenny假寐,剪发、戴牙套都是她用来割裂从前自己的举动,换个扮相找新观众,可即便这样又如何?Frederica一通电话,她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哪怕是此时此刻,身在异国他乡的喧哗闹市,但只要一想到那条街道的路牌,她的身体机制自动分泌出名为“感伤”的物质,顺带还有“困惑”、“恶心”。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用手指掐自己的大腿,好让这种痛盖过心口的。
车子停了下来,Jenny睁开眼,视线飞快地掠过驾驶座上的人,然后推门下车,她不应该迁怒任何人的,Jenny心想。
她把衣服的拉链往上拉起直到将脖子都遮盖住,风呼呼地刮过来将她头发吹乱,心情要命的不好,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操纵她的喜怒哀乐,David从车上下来,拿着她的行李和迎接自己的一对夫妇说着话。
清冽、干净、好听的声音,无可挑剔的口音,Jenny看着他时不时回头对自己笑的样子,忽地生出一股无力感来,真优秀,优秀到不能不对此感到愤怒,她是比不过的了,两个David……她是输的心服口服,吉纳维芙是不会答应让她改名叫David的。
“Its a long time since I saw you last time。I miss you so much。”一位慈眉善目的太太过来牵过她的手,“Frederica;David说你正在矫正牙齿,岂不是有许多食物得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