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到,这些阿三都是贝状物,身体某些部位很是坚硬,如棒槌,他坚硬的头部也是避风险的遮挡物,这就如铁头功,根本就是刀枪不入。
虫豸把棒槌移到这边,把藤汁挤压一些,涂在棒槌的伤处,替他轻轻的揉捏,活血化瘀。棒槌休息了一会,已好了许多。他爬起来,对着虫豸先生,当即又跪了下去,说:“主子,你不要顾我了,快去救安琪姑娘和老实先生。”
虫豸听闻,大惊之下,急忙追问:“棒槌,你不要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下来了?我不是让他们守着家吗?还有,今后你们也不要叫我主子,我听的不入耳,你们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虫豸先生,或是大哥,要是看不起我,就叫一声虫豸,便是喊我小号,我也是应的。”
棒槌应了声,说:“是,先生,安琪并白眉白鸽几位姑娘,都被黄大仙逮住了。”
“什么白眉白鸽?你说什么?”
棒槌知道虫豸先生还没有见过白眉,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虫豸闻听,即对盲虫道:“兄弟,我在这里,一时也帮不了你,先上去把他们救了,到时候大伙一起想办法,定能把你救出去,兄弟,我是说到做到的,你放心,一定会来救你的。”
盲虫知留不住虫豸,虽是不能一起出去,但他走了,还能给自己留下希望。假如此刻缠着他,不让他走,自己的希望也没了。盲虫想到这里,即把从这洞中怎么上去的密窍告诉了他。
原来,这个洞一直向前走,有两排石阶,一排虽弯曲,但是上下有序,直通上井口,另一排虽直,却处处陷阱,且无序向下,直通地心。
“虫豸先生,你带着他们走这吧,千万不可走错。若是错走了地心,地心岩石下炙热的气浪,将使你窒息,直至干枯而亡。”
盲虫语气悦耳贴心,虫豸听了很是感激,也不再与他啰嗦。他带着花朵,拉着棒槌,顺着洞壁向前摸索,大约有一盏茶功夫,他们来到了一个岔口,这里热气腾腾,分不清方向。而从盲虫颈下伸出来的藤条连到此处亦是分开,一头粗一头细的伸向两边。虫豸试着拉了一下,发现藤条细的一头甚是轻微,估计是新生的细条,还没有趴下根来。再有,此洞看似弯曲,却是有序分明,似乎有变数。两洞看似都向一个方向,却有不同的气浪袭来。虫豸估算了一下,他从气流的间隙里,看到了一丝热气,急忙转身进了岔洞。他们顺着此洞进去,到了里面,按着长虫的指导,一会儿便找到了上升的阶梯,再爬了一阵,花朵开始欢呼起来。
“先生,这里便是井口,我们要到了。”
虫豸急忙捂着她的嘴,轻轻抱着她,示意她不要大声。他紧觉的寻视了四周,这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声息。看来,黄大仙等皆不在这上面。
花朵从没被如此的紧抱过,她是娇惯了些,依托虫豸宽广的胸怀,让她有着依赖。此时的她显得很是幸福,尤其是虫豸刚才的大义行为,让她感动,她情愿躺着不起,陶醉在虫豸微软的怀抱里。
原来身为苦海之物,也有这么美好的事。有着这么温暖的怀抱,她真不想离开啊。
花朵啊,你今后不要离开他,就这么让他抱下去。
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出来,在她耳边响起来。
“花朵,你这是怎么了?”
花朵还是娇羞了。她急忙挣脱开,从虫豸的怀里离开。说:“先生,这里我曾来过,这边就是黄大仙的后院,安琪姐姐她们必然在这里。那边是这里的食屋,老实先生他们必然被拿在那里。”
虫豸对棒槌和花朵道:“棒槌兄弟,你在这里休息一下,顺便给我盯着那边的情况。花朵,棒槌兄弟有着新伤,需要照顾。你虽是幺物之流,没有什么力道。但我还是要求你,你帮我照料着他,我先到那边救了老实和尖嘴他们。”
花朵应了,无限娇媚地说:“先生,你这是说哪去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棒槌听了亦谢,说:“先生,你真是大仁大义,首先想到的是救兄弟。先生,你才是苦海里的豪杰,是我们今后的王。”
食屋里,一排有几个大厨,正在磨刀霍霍。老实和圆锉,钢钻,铁珊,毛叮,尖嘴,已被吊在那里,他们的身上已被冲净。那边还有几个小幺,他们正把蒸笼抬过来,内中一个问道:“大师傅,把哪一个放在下层?哪一个放上层?”
老实说:“他们不当事。把我放下一层。”
刚问话的那个就说了。“老实些,谁叫你插话的?还没到你说话喊冤的时候。”
“嗯,我是老实啊,我是老实啊,没错啊。”
“混蛋,我看你一点也不老实。是不是要把你破肚后再放上面。”
“好啊,你不要动他们,否则,我大哥,我大哥不会放你们的。”
“你大哥是哪一个?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我大哥,我大哥你们惹不起,他将来也是苦海里的王。我劝你们趁早放开我们,否则,你们死定了。”
老实这话还真把那小幺吓住了,他迟疑不敢上前。看来眼前之物后台硬啊,需要谨慎些行事。
旁边一个稍大的小幺说:“管他呢,先动手再说,否则,黄霸天也不会放过我们。”
看他们急急要动手,钢钻就喊开了,啊,啊!喊了一会又说:“哪个,还是把我放下来,我身子硬,结实,不容易醐烂。”
铁珊说:“我也不易烀,还是我先来。”
“你们都别吵,哪个在上都是一死,哪个在下也是死,没有大差别。”
这里尖嘴和圆矬就解语,附和着说。
“是呀,钢钻,你就不要争了,我们这群阿三,在苦海里哪里来的地位?生来就是被吃的命,浑浑噩噩的过一生,也就罢了。遇到生吃的,没一点讲究。今既然被吊到这里,也是命里注定的事,没有什么好后悔的。这是讲究的主,还要把我们烀熟了吃,多些胃口,也是为我们传名。只是,我们刚结识了虫豸先生,就分别了,最后却不能见他最后一面,实在是遗憾。老实跟虫豸先生本是一家,我们能和他在一起,也是感到很荣耀了,是死也无憾了。老实既然如此说,定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何必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