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酸酸涩涩,心口的地方热气不断地往外溢。她硬咬着牙不出声。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他继续说:“我们经过了多少才有今天。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很近了,近的挤不进任何人了。当我躺在地上,万念俱灰的时候,我以为我真的就这么死了。我当时在想,如果我能活着,我发誓这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好,其他的女人我看都不看。然后,你下来了,当你真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许桡阳这辈子的福星。”
她的眼泪噗噗地往下掉下来,他那娓娓的讲述刺痛了她心口的地方。
“许桡阳在没认识可儿之前,从来不知道感情是这么折磨人的。我折磨你的时候,我心里比你疼。易地而处,我感同身受,你折磨我的时候,你心里肯定比我还难受。我就求你,你可以折磨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只要你跟我回去,你想怎么发泄都行,只是,你不能折磨你自己。行么?”
她的眼泪继续往下流,越流越凶。然后,她的身子开始抽动,喉咙里开始有气流堵在那了儿了。她没有回头,他也没有去看她。紧紧搂着她腰的地方,他哑声说:“如果我们之间站的够近,不会有人横进来。你惶恐,你不是害怕那孩子,你是对我没信心,我让你没信心,我自责。可是你知道,我现在对你有多大的信心么?我的信心是,我早成了你命中注定的劫,你这辈子都不容易再爱上别人了。”
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了。她哭的身子抽个不停,哭的弯下腰。他一把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捧住她的脸,鸡啄米地去吻她的眼泪,“不要哭,不要哭,我发过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哭。”
她的眼泪越流越凶,满脸飞扬。他亲不干,亲不净,末了,他颓然心痛地将她的头抱过来,紧紧抚着她的头,声音沙哽地喊:“不要哭了,乖,不要哭了。“许桡阳。”她悲鸣出声,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紧紧搂住他的腰,把头牢牢靠过去,捶着他胸口的地方,她不断地捶着,不断地捶着,不断地捶着,直到她打累了,打的手酸了,打的连她自己都心痛了。她才懊恼,悲伤地喊出了口,“我恨死你,我恨死你,我恨死你了,许桡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7 章
邵百川其势汹汹地在房间里转着圈子。一场举城皆知的婚礼让邵百川丢尽了颜面。几乎一夜之间,他的名字就成了街谈巷议的对象。和许家的那次谈话,又让他擦了一鼻子的灰。许桡阳丝毫没给他留面子,许老爷子和许经天这会儿都成了强弩之末,完全没起到震慑的作用。他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更搞不懂他这个女儿。他猜不透出了这种事,许桡阳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更看不明白女儿怎么又会如此坦然?
他更不知道,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城府,如此令他捉摸不透了。十二岁,她被送往美国读书,受的是西方的教育,思想有些西化,有些开放。初始的时候,他也没以为然,即使偶尔瞄见她的行为有些过激,他仍然最大限度的给了宽容。但是,这会儿,他实在不懂了。
未婚有孕,女儿不仅不急,安然若泰得像是脸上长了个青春痘,不慌不忙地等着那青春痘破脓露头,自然痊愈。一整天就在房间里楼上楼下的晃着,完全一副从容的模样。一顿饭的功夫,她指使小保姆,一会儿端水,一会拿这个,拿那个,毫不避讳地交代她明天买什么,做什么,哪种是补充孕妇营养的。纵使他再沉得住气,这会儿,他也不淡定了。
邵百川十八岁的时候参的军,做过许老爷子的勤务兵,因为一次意外事故,救了许老爷子一命,被许老爷子一路扶持,仕途发展的顺风顺水。想不到,和许家的渊源越往后越背离主道。一个许桡阳,将他的名声损尽,更想不到,他这个女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邵百川不淡定,秦蓉在旁边也像心里像进了一只百爪猫般地坐立不安。其实,秦蓉自己也有些糊涂了,这个女儿对她来讲几乎是陌生的,简直不认识的。
她完全没有想到女儿对许桡阳的痴迷程度已经到了这般程度。当初,她就知道那个许桡阳一大堆的问题,但女儿一脑子的热乎执意要嫁给他,她拗不过她,妥协了。但这会儿,她就无法镇定地领着女儿在院子里出出进进。想到有一天,佳佳的身材显形,亲戚朋友邻居会一个接一个地过来问情况,她的脑袋都大了。
老两口好说歹说,连骂带劝了女儿几天,她都油盐不进,并快活得不得了。“堕胎是不人道的。”骂过去,她就理直气壮地搬出一大堆理由。“我是成年人了,这是我的权利和自由,你们无权干涉。”
这会儿,看佳佳在餐桌边上不下来,旁若无人地捧着碗汤水在那有滋有味地喝着,吱吱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收敛,邵百川的火真的收不住了。他还没等把嘴边的话骂出口呢,门铃响了,小保姆打开门,迎进来的人把他嘴边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邵佳佳一动没动,歪着头看着直立在门口的许桡阳,眼角飞扬,目光奕奕地说:“许少,这么好,大驾光临,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好红地毯铺路,仪仗队伺候啊!”许桡阳憋着气地看了她一眼,转回目光和邵百川夫妇点头打招呼。好歹,两家多少年的关系,邵百川夫妇的脸色都比刚刚缓和了。
秦蓉急忙起身,热情地吩咐小保姆倒茶,洗水果。在她天真的思想里,模糊地有份隐隐的期待,或者,许桡阳改变主意了,或者他被家里人说服了。邵百川的脸色绷着,应了一声,有份疏远的客气,更有份明显的不快。
邵百川这个时候的心里是复杂的,即对女儿执意生下孩子恼怒,对许桡阳的理直气壮就更加生气。都是男人,他自然知道,男女之道,他自己不愿意,别人怎么能强迫得了他。出了事,对方一副理直气壮,慷慨陈词的模样,就让他再埋怨佳佳的同时对许桡阳也有了抵触的心里。
许桡阳在沙发上坐下来,远远地对着邵佳佳看过去。他的脸色很平静,语气也难得的和气。“佳佳,过来坐坐,我们好好聊聊。”邵佳佳靠着餐桌,侧脸对着他,目光盯着碗里的汤,慢条斯理地说:“你等我喝完汤的,我不喝,我肚里的宝宝总要喝吧!”
邵百川干咳了一声,扫了许桡阳一眼,不知道是生谁的气地喝了一句。“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喝什么汤?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么?”邵佳佳长长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过来。挨着邵百川的身边,她面对着许桡阳坐下来。
她扬着下巴静静地瞅着许桡阳。眼珠上裹着一层看不见的笑意,不止眼珠上,睫毛上,眉梢,眼角,唇角,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看不见的笑意,那笑容是轻松愉快的,有份得意,有份捉弄,甚至有份胜利的味道。显然,她对自己引起许桡阳这么大的反应,引起他这么难得一见的卑屈模样而心生快慰了。“聊吧,聊什么?”她把身子往沙发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