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敢情还躺着个人。
曹二拐子!
许是刚才照顾生意,搬门钉板过于劳累了,二拐子张着个嘴,鼾声连天,怕是打雷也吵不醒。
“伙计,别出声儿!”这个人哑着声音说:“要是让人听见,我可救不了你啦!”
声音透着耳熟,偏偏是袁菊辰一时想他不起。即在对方搀扶之下,歪在了土炕床上。
“你是……”
挣扎未起,袁菊辰不胜汗颜,只是向对方频频顾盼。对方的仗义援助,救命大恩,令他感激不尽,却是这个人……
“嘿!”
眼前这个人眨着精光内蕴的眸子,自我调侃道:“我一摘下帽子你就认识我了!”
嘿嘿一笑,举手拉下了帽子。
“啊!是你?”
老掌柜的!
“怎么着,认识了吧?”老掌柜的堆满了一脸的笑:“打从你一来,我就认出你是谁了,不用说,大闹代州城,刀杀刽子手黄麻子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这……”
袁菊辰强笑着点了一下头。
“哈,”老掌柜的挑了一下大拇指:“好样儿的,老哥哥佩服的就是你这一号的人。”
“只是……你是……”
“老猫上树!”老掌柜的龇牙一笑:“听过我这号人没有?”
“老猫……上树!”
却不曾听过这么奇怪的名字。
“不给你说清楚了,料你也猜不出来!”老掌柜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老猫是我的号,姓桑名树。合起来就叫‘老猎上树’,明白了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
袁菊辰点头道:“桑兄……”
“小人物!不比兄弟你!”桑老掌柜的一笑说:“闲话少说,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到了“伤”,袁菊辰顿时觉出那地方热辣辣的生疼,身子挪了一挪,红渗渗的浸出了一片鲜血!
义薄云天
好一阵子折腾,才算把袁菊辰身上的伤给料理好了,染满泥渍血污的衣裳也不要了,暂时换穿了曹二拐子的一套新衣,倒也勉强合身。
一切就绪,已是三更时分。
打量着手里拴有红线的“梭子镖”,掂了掂,桑树说:“分量不轻,女人能有这个手劲儿,倒是不多见,兄弟,你这条命好险,算是捡回来了。”
忍着伤痛,袁菊辰苦笑了一下,没有吭声儿。
桑老掌柜的说:“急着上路?”
“倒也不是……”
“那就好!”老掌柜的说:“十天半月你就放心在这里住着吧,明天天亮了,叫二拐子给你看看,他有个亲戚是专治跌打损伤的郎中,等把身子完全养好了再走也不迟,反正你不说走,我绝不赶你。”
袁菊辰点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