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平缓的过去,三月默默的来。
袁跻秉调派兵马回了昌舟城,并开始组织士兵帮忙春种。
我从来没去想,那杯酒喝下去后会发生什么,也没去想他究竟是不是毒酒。
因为我早就知道答案。
不双说他不会放过我,那两杯酒,定然全部都是噬骨的毒药。
就算让我选,结果也是一样。
所以在三月初来的那天,我并没对我身体所出现的异样感到意外。
只告诉袁跻秉,我想去关外走走,不让人跟。
骑上黑风,策马驰缰。
它的脾气虽然不好,却甚通人性。
兀自带着我去了那篇咸水湖。
此时已是满湖的碧波荡漾。打碎了银霜般的日光。
坐在沙地上,放眼望去,万里山河一片晴好。
我摸了摸身下的土地,仰面躺下。
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释然。
我累了,太累了。只剩了最后的固执——
就算死,也要死在这片子煌的土地上……
又开始做梦。
梦太长,记不清有了什么。
只耀眼的苍白,日月在头顶交替。时而温润,时而暴烈。
胸前难受的几要裂开。
猛然睁眼,却难以回神,感觉一切都不真实。只听见耳边有人呼唤,是万分熟悉的声音。
直到眼前的那片白光渐渐散出,才惊醒,转过头。
分不清梦与现实。
念了千百遍的人,居然真的出现在了我的床前。
淡淡的龙檀香,萦绕鼻间。
偷偷与记忆中的比对,居然没有半点差错。
真的是他。
“我又在做梦了……”伸出手拢上他的脸庞,坐起身,用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轻轻的笑,“若是梦,就不醒来了。”
他的气息轻柔的扑在我的脸上,用力抱我。
“傻丫头。”他吻着我的脖颈,“你都睡了半个多月了,不能再睡了。”
“都半个月了……”我揉了揉眼睛,笑着看他:“怪不得我的头昏沉沉的。”搂着他的手舍不得松开,就干脆窝在他的怀里,柔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袁跻秉发了折子给我,说你……病了,我就赶过来看你。”
“朝里面的事情怎么办?”
“母后会打理。”
“不要紧么?”
他看着我,眸子里盈满的全是怜惜。轻轻摇头,只将我拥的更紧。
长久的思念,就像悄无声息落入心中的种子,待发现时,已疯长成了一片森林。
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