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被她一步步逼进了死角,神情恐惧而无助,她一定是眼花了,居然觉得自己彷彿看到鼠兄眼中闪烁的泪光。
老鼠怕她,她也怕老鼠,彼此瞪着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在此战火一触即发的时刻,心跳是唯一的声音。
砰──!
门突然被粗鲁地打开,巨大的撞墙声几乎吓跑了她的三魂七魄。
“告訢过你我写稿时别吵我!你听不懂吗?”
风彻怒火熊熊地登场,脸上慑人的表情就像地狱来的魔王般恐怖。
距离截稿日只剩十五个小时,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从昨晚到现在没合过眼的他必须专注精神,偏偏这女人不知在搞什么飞机,弄得惊天动地!
“我……”
“你要是敢再弄出声音,休怪我──你那是什么脸?活像家里有死人。”
她伸出食指头抖地指着门后,风彻皱着眉头,瞥了下门后,赫然发现一只被压扁的老鼠,显然是他的傑作,而她,正用“杀人凶手”的眼神瞪着他。
他瞥了老鼠一眼,又狠狠地瞪回她。
“你敢再吵我,我就让你跟牠一样。”
门再度被关上,一切又归于寂静,她姿势不变,自始至终定格在原地。
太可怕了那人!赶稿时简直六亲不认。
她浑身冒起鸡皮疙瘩,盯着那被压扁的鼠兄,小心翼翼地用白布盖上,嘴里念念有词。
“鼠兄啊,压死你的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的事喔,你千万别找我喔,拜託拜託!”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手脚无力地坐在地上,环视房子四周。
要把这个垃圾场变成一个像样的住家,还有得奋战呢!
应採宓强打起精神,未来的新闻女主播岂可就此服输?趁这个机会,她一定要说服风彻接受她的专访,这么一来,上头也会对她另眼看待。
光鲜亮丽的主播形象佔满她想像的空问,禁不任陶醉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中,多么幸福而美好,呵呵呵……
“喂!泡杯咖啡过来!”
小丸子的黑线爬上她半张脸,好好一个美梦瞬间破碎,将她拉回现实世界里。忍不任含怨地瞪向书房那头,她再度重重地叹口气。
前途,真是一片黑暗哪!
她很不高兴地泡了杯咖啡,走到他书房里重重地放下杯子。
“喂什么喂!我有名字的,真没礼貌!”她理直气壮地抗议,实在不敢相信这男人在几个小时前,还是她崇拜的偶像。
“知道我在叫你就行了。”
“不行!我叫应採宓!”她插着腰,嘟起俏嘴儿更正,十足反对有理的架势。
风彻缓缓抬起头,瞧她的目光很危险。一开始她还能维持理直气壮,但是被他盯久了,不知不觉地心虚起来。
“我……这就出去。”她自动举白旗投降,低着头退出房外,还顺便帮他带上事后,应採宓懊恼地捶胸顿足。被人家一瞪就屈服了,真没骨气!
呜呜──可恶的风彻,好胆给她记住!
伟大的故事,总在彻夜未眠的闭关中完成。
刘财发抱着稿子感激涕零,就像得到宝物般,对捧在手上的草稿不知亲了多少次。
“风先生,您对本出版社的功劳简直恩同再造,我真是太感动了
“
“有屁快放,没屁别说废话!”一夜未合眼,睡眠不足令风彻火气很大。
“是是是!我这就离开!”
刘财发老早习惯他的脾气,只要能拿到稿子,要踹他、践踏他、羞辱他都没问题,就算被打几拳也给他当成马杀鸡。
临走时,忍不住暧昧地讚了一句。“风先生您真不简单,找的女人真勤快,我刚才进门时还以为走错地方哩,嘻嘻。”他挤眉又弄眼的,搞得风彻一脸莫名其妙,听不懂他说什么。
“滚!”
“好好好!不打扰你们恩爱,我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