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愿成为司徒家族的一丘之貉。
全副精力都集中到了内息的运转上,并没有注意到时刻流逝,运行了十二周天后,一身内力缓缓归纳于任脉各穴中,才算尽功。
这般行气与平时调息不同,十二正经已毁,督脉又尚未打通,任脉在气海穴被截断,原本是无
法气运全身的。
幸好如今靠周妍激发了内力,修复气海后,多日来凝集汇聚的内息就能在任脉各穴内反转流动。
在一条经脉内同时存在正流与逆流两股真气十分危险。若是常人如此,定会走火入魔。喜幸杨门内功本就独有蹊跷,我前段时日已经自行扩充了任脉,又因认穴奇准,如今潜心全神地控制在任脉内缓缓正反流动的内息,终于如愿没出乱子。
只是这么一番耗费心神下来,也累得无法清醒,一时睡了过去。
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好好地休息片刻吧,等清醒的时候。。。。。。
33 出
一阵轻微的移动惊醒了我。
意识逐渐的回来,入耳的声音才渐渐清晰了。原来是很大的响动。自己似乎正在移动,正移过那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次的地牢的长廊。两旁传来同是被囚禁的人的鼓噪声。
身上的感觉几乎已经完全麻木了,却仍感觉得到清爽了些,似是人用清水给我稍稍打理了一下。
我努力地想要从黑中挣出来,努力了一阵,才终于张开了眼睛。
正向后退去的牢房里,那为数不多的脏乱的面孔,夹着恐惧愤怒。牢房外,站着一排打点齐整的武师。
他们手里,持着明晃晃的刀剑。
只是恍惚间,就知道了,司徒家大概已经占了优势,也许就要攻到这里了。所以,这些对青阳宫有着威胁的人,也是不能留的吧。
今日,这个地牢就要被完完全全地染于血液之中了。
不过我也不好说什么。因为那个先开了杀戒的人,是我。
安下心来时,自己正躺在一个并不十分宽厚,却暖得让人想要落泪的怀中。他走得很快,却很平稳,平时根本看不出他有这样的体力。还是那个洁如白玉温如暖风的林海如,却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没事,平安回来了。而且,正在带我离开。
他身上仅着洁白如雪的长衣,藏蓝的外袍给我裹了上,带着他尚未消去的体温,淡淡的松子香飘进鼻中。相处多日,我自然知道他最是喜爱干净,像一只爱护羽毛的鸟儿,身上每时每刻总是打点得整整齐齐,一丝自己的味道也无。而如今,他的外袍在我身上,还有着轻得几乎嗅不到的汗水的味道,相别一阵,失踪数日,他大概也是有好一阵忙吧。
真好,这清清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渐渐充盈着胸肺,有一种重又生而为人的感觉。
此刻想来,他也常常会对我露出暗藏忧心的神色,是我自己没注意到罢了。
就算是被陈更叮嘱要留意我的行动,他也终是有五六分真的。我们也许终还算是有些志趣相仿的文友。
地牢的出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抬步跨出。我在地里呆了多久?记不大清了,总也有七八日了吧。此刻突然间进入明媚灿烂包围中,那绚丽的山野和暖热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我微微侧过头去,躲开这一时的昏眩。
他立刻就察觉到了。脚步不停,低下头看着我。
虽然没睁眼,却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因为他的怀抱颤抖起来,也越发的紧了。
〃若影,若影,怎会变成这样。。。。。。〃他的声音依旧温醇,只是隐隐地含着哭腔。
稍稍适应了光线,才转头对上那张满露忧切悲伤的脸,摇头示意无需担心。
我也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却无法对他狠下心来。
〃总管怎样了。。。。。。〃我张口问他,才发现嗓子哑得很,几乎说不出话来。脸上被那次烙刑烫掉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皮肉,双颌一动,立时又是一阵令人目眩的激痛。
原来根本没有感觉。
在黑暗中呆久了,好像一切正常人应有的感觉完全消失了似的。可如今,艳阳高照,春野灿灿,那些似已远去的痛楚又在渐渐回复。
他对着口形看到懂了意思,答道:〃他刚醒来,还有些虚,却已经没事了。〃
说着话,已经停下了脚步,在道旁一块石上坐下。
他将我安置了个舒服的位置,伸手向身后,立刻就多了个水囊回来。
大概跟了个什么人在他后面吧,刚才一直恍惚,也没注意到。
他拔开塞子,将水囊凑到我嘴边,小心翼翼地倾斜。我就着干净和暖的水漱了几口,嘴里的气味立刻清淡许多,不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