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很忙的,不知青阳宫那么大个门户,用度支出那么庞大,却是靠什么营生的呢。
我也脱下外袍,挂好,自觉过去帮他伺候笔墨。
一时间门外落雪轻轻,门里寂静无声。
研完墨,我自回与那书桌相对的角落窝着,拾起一本翻了一半的医书看。
自当了他的书童,他也不让一直站在他旁边侍候,只让我帮忙笔墨,还允许我借出出库的书籍阅读。
可是昨夜干耗一夜,又忙活了一上午,还空腹喝了酒,饶是这个身体年轻健康,现在也已经是晕晕乎乎的了。
我强撑着眼皮想看清书上的字。
可那字虽如牛眼般大小,却越来越是模糊。。。。。。
越来越是摇晃。。。。。。
迷糊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似有一双眼睛在看。
我本能地对了过去,迷蒙中,那人嘴角似乎翘了起来。
真是漂亮的嘴角,看着是很深沉,却不知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顽劣?
嘴角的上面。。。。。。上面。。。。。。
真碍事!怎么还挂着个金灿灿的面具?
。。。。。。可这面具好生眼熟,而且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仍费劲地想着,突然间肚中咕噜咕噜响了起来,这阵声音才把我震起三分魂魄。我猛地瞪大了睡得有些肿得眼想要找出肚子叫的原因,却真实地看见一张金灿灿的面具停在我面前不到一寸的距离!
思考停顿中。。。。。。
同志们,还有什么事会比当你一觉醒来却惊觉歌剧魅影的面庞正与你亲密接触还要吓人的?
我虽死过一次,但目下毕竟也是个人!
虽然还不是很清醒,却也立即做出了反应,张嘴就要叫骂出来,双手扬起狠狠推过去。
可那面具却陡然间贴了上来,然后扬起的手臂就都被禁锢在一双臂膀中,唇也接触到了一个更为暖热柔润的所在。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但是眼前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唇被牢牢地吸住了,一只灵巧的柔舌探了进来,卷缠舔噬。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客观因素也不允许我说话。但是脑袋立刻完全清醒了。
陈更?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每一分每一厘的举动。直到他伸进我的喉间,终于被激出一层薄薄的泪,向后躲着那贪婪的探索,却被那坚实的臂弯搂住了后腰,越搂越紧。一只大手撑起我的后脑,让这个吻坚定执著地持续着。
在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终于撤开了身体,我窝在角落里急剧地喘息着,他的气息似乎也有些紊乱,站在面前一步的地方低头看着我,眼中有我从未看见过的光芒。
我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刚才的触觉还清晰地残留在上面,又呆愣了起来。
他站在那里,我坐在角落,沉默。
实在无语。
也许这时有外人进来,会发现堂堂青阳宫主正和一只呆头青蛙大眼瞪小眼。
良久,他转身走回书桌。他单手翻阅着桌上的卷本,背对着我。过了一会,低声说道:〃还没用过午餐吧。小冉已经去叫厨房做了,大概已经好了。你回房去看看。〃
无语!实在无语了!
我被他吓掉了半身胆,他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睡我的觉他来捣什么乱?
我还能怎么样?能指着他鼻子喊他同性骚扰吗?能扳过他的脑袋对他眼睛喷辣椒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