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命尽
尚星楼,是煌烨最高的建筑,同时也是最神秘的建筑。五层高塔是根据阴阳五行来排布的,由高到低依次的排布为金木水火土,每一层都有其不同的意义和属性。
听说这一幢有五层高的精美塔楼,就连当今圣上也只上到第三层。因为当朝的国师天星说,第四层以上乃是天机所在,即便是真龙天子上去了也是犯了窥视天机之罪,是要折寿的。而真正上到过第五层的,当今世上只有五个人,其中一人当然是国师天星,还有三人是前三任国师,不过他们已经仙游了。还有一人,没人知道他是谁。据说二十三年前的一个雷雨夜,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神秘人到了尚星楼,挟持了第三代国师,硬逼着他上到了第五层,窥视了天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后便如鬼魅般消失在了老国师眼前。直到五年前老国师仙去,也始终没有把当年那个人的身份说出来,甚至提都没有提起过。直到现在的天星国师即位,当年那个神秘人的身份还被世人所津津乐道。
尚星楼第五层塔内。
一个巨大的石刻罗盘被放置在最中央的位置,原本应该完好无损的塔顶竟然被开了无数个小洞。天上的星月光芒从洞中投射而下,显现的影像竟然是二十八星宿图!再细瞧,每一个星象的位置都覆盖了一片打磨精细的透明玻璃瓦,折射下来的光朦胧如薄纱,神秘而圣洁。
天星站在罗盘前,一手掐指术算,一手转动罗盘,中央的天池随着塔顶的星宿影像变换而转动着,少时,内盘也开始微微转动,星宿影像更是变幻莫测。天星额上见汗,眉头夹的越来越紧,掐算的指头快的让人眼花缭乱。直到外盘开始转动,与内盘磨合,两盘和天池飞转,天干地支相交措合。天星眼明手快,罗盘上的变化一丝不差的映入脑海,最后“嗝”一声,罗盘停止了转动。天星虚脱般用两手撑在罗盘的边缘,冷汗直落气喘吁吁。
“挨星卦运,一运卦——衰卦,是为凶兆。震三,凶爻。。。。。”天星看着罗盘的分布喃喃自语,满脸的不可思议,“方林命数早尽。。。。。。”这就是说,方林不可能如唐飞所说的,进入了唐飞的身体。可是唐飞的魂魄却在方林的身体内,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是唐飞会被当成死人下葬,已经过去近三个月了,肉身早坏,就是唐飞真的能找到高人帮他,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上。
唐飞的生辰天星根本没法知道,因为他是从未来来的人,无法用千百年前的纪年换算他的出生年月。所以,也无从得知唐飞的命数究竟如何。天星只能拿方林的生辰八字来算,却得出方林的阳寿仅有二十年。他开始以为算错了,可是再算一次,结果还是一样。除了他的前二十年外,在阳爻里根本找不到方林的命运。更离奇的是,方林的命数早尽,可是他的主宫命星居然没有灭!虽然暗淡的几乎看不见,但是它确确实实没有灭!
究竟是为什么?一个人的寿命已尽,与他相应的命星应该会灭才对。
难道是因为唐飞?!天星惊疑,可是一个人的魂魄和肉体的寿命有可能不一样吗?
看来他的功力还不够深厚啊。。。。。。天星苦笑,只能等“他”回来了,“他”的话应该能找到原因吧?撑着因为窥视天机而被反噬的身体,天星踉踉跄跄下楼找信鸽给那个凤宸英报信了。为了一千两银子,他折损了一日的寿命啊!太不值了!一边把信折成细小的形状一边绑在信鸽的腿上,向来惜命的天星决定要跟凤宸英再拿五千两作为补偿!
凤栖阁,鸢飞院。
凤宸英抓住飞进来的信鸽,拿下信件后直接就捏死了它,然后随意丢在了地上。墨竹见怪不怪,爷向来习惯把收到的信鸽直接捏死,而且从来不回信!上前拾起地上的鸽子,摸着已经翻白眼的小鸽子,墨竹高兴的想:今晚又可以吃烤乳鸽了!
细细看完手中的信件,凤宸英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掌心一合,信件瞬间成了碾粉。
“来人,到东院去。”凤宸英一甩袖,不等其他人跟上就先走了出去。紧紧跟上的墨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情绪忽然变的异常兴奋。想必,又是因为东院那个方林吧?爷第一次遇到这么个棘手的人物,所以才特别感兴趣,就因为这样,那个方林公子下场注定要比以前的那些人惨吧?希望爷能手下留情啊!
东院,素心院。
唐飞正在数钱,一堆的银锭子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锦盒里,一锭一锭数过去,总共二百三十两。锦盒旁边还放着一个打开了的木盒,盒子里放着一块翡翠配饰,是欧阳府除报酬外另送给他的谢礼。翡翠足有巴掌大小,质地细嫩润滑,色泽通透清澈,晶莹凝重碧亮喜人,拿在手上温润清凉,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伸手拿过那块莹绿的翡翠,莫名的就想到了那个青色的消瘦身影,与他很般配,若是送给他。。。。。。唐飞摇摇头,怎么又想起他来了?他,不是陈辰啊!更何况,那天他去听了会审,想必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后就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吧?这些肮脏不堪的东西,他更不可能收了。
“这可是好东西啊。”带着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唐飞一愣,一晃神间,手中的翡翠就不翼而飞了。沉着脸转身,那张笑容异常欠扁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正兴趣盎然的打量着那块翡翠。
“如果下次来你可以吱一声的话我想我不会觉得那么惊吓。”唐飞冷着脸说,“你是鬼吗?每次走路都没声音!”
“呵,”凤宸英把翡翠抵在唇间轻笑,“既然你看穿了我的身份,那么我就不瞒你了,其实——”声音徒然变得阴森,脸上笑容诡异:“我是那阎王爷特意派来这里逮你这走错地方的无主孤魂白无常,你这次跑不掉了。”
“啪”的一声,唐飞直接抄起一旁的《煌烨律》拍了过去。凤宸英躲闪不及,额头被砸出了一道淡淡的红印子。
“你还真下的了手啊?”凤宸英苦着脸扮可怜,伸手揉着被砸疼的地方,“我脖子上的伤还没好呢。。。。。。”
唐飞一愣,看向凤宸英的脖子,还缠着薄薄的纱布,加上他那张刻意装出来的可怜兮兮的表情,确实好像是,有点过分。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点柔意,唐飞慢慢走向凤宸英,伸出手揉了揉他额头上的伤处,轻声道:“疼不疼?”
“呃、呃。。。。。。不、不是那么疼。。。。。。”这下轮到凤宸英傻了,唐飞第一次对他这么——温柔?!他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啊!脸上带着雀跃的欢喜,刚想说“你亲一亲就好了”,唐飞那张刚刚还一脸柔情的脸忽然扬起一个邪恶的笑容,原本轻揉伤处的手加大了力道狠狠一按!
“既然不疼那就让疼痛来的更猛烈些吧!”唐飞冷笑着使了吃奶的劲儿往死里戳,淡红的印子立马变成了红肿的瘀痕。既然做了过分的事情那就过分的更彻底,这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啊!”凤宸英惨叫一声,吓得候在门外的墨竹忧儿和一干侍卫等纷纷冲了进来,除了忧儿,其余的人都把凤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