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儿脸上的血色登时退尽,“怎……怎么会呢?你方才明明说是师父救你的,怎……又变成别人……”
他对着她笑,嘴角的弯弧越来越大。“在我将昏未昏之际,听到一个声音,你知道吗?那声音跟你的‘虎啸’好象、好象!”
“呵呵呵……怎么可能吗?”她傻笑着,背脊儿整个绷直了。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你明明一直待在侯府里等我,我居然会以为自己听见你的声音,你说玄疑不?”
“可能是你的错觉呢!”她额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但我每晚都梦见那些事啊!”他一副苦恼万分的样子。“我还听见梦里的女子跟我说,她仰慕我,喜欢女子是因为我貌似女子;她爱屋及乌,‘爹’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她说了好多,我没记得很清楚。”
她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当时他明明昏迷着,怎么会……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东方妮低下头,嘴角擒着一丝贼笑。
“唉,我好烦啊!每晚、每晚不停地作着同样的梦,闹得我好几夜都睡不安稳。”
“你没问问师父吗?当时只有他在你身边,也许他知道什么?”虎儿不信,他昏迷中还能记清楚她说的话,八成是师父露了口风。
“师父早走了。”他耸耸肩。“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我一清醒就听见怕在骂人,骂了几句,见我没反应,他就自个儿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是师父出卖她,那……她豁然瞪大眼。惨了!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试探她,而她……唉呀!真是笨死了,自个儿往罗网里跳。
“虎儿,你说我能不能找着我梦中的人?”他双瞳紧紧揪着她,已完完全全确定她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我怎么知道!”闷停了声,她使劲挣脱他的怀抱,钻进被里。“很晚了,我想睡啦!”
“可我还没说完呢?你不想听结局吗?”
“不想,晚安。”她拉起棉被盖住脑袋,是气闷,也是无助。那件事情终于还是曝光了,她该怎么办?
他生气发火,她还晓得如何应付;偏偏他的反应这么怪,搅得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是吗?那我们明天再谈。”他双手一伸,将她连人常被抱进怀里。“嗯!我还是习惯抱着你睡,我想我今晚大概不会再作梦了,可以一夜好眠到天亮。”
是啊!然后就换她一夜难安、失眠到天亮。该死!明儿个太阳一升起,她就要去找水仙姐,同她商量一下,眼前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他爱与人谈天?行!尽管找别人去吧,少找她麻烦。
“虎儿,把头藏在棉被里会无法呼吸喔!”他使劲拉下她的被子,让他的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上。“乖,这样比较好睡,别再藏了。”
才怪!鼻端冲进他熟悉的味道,就跟那一夜一模一样;她身体迅速僵直得像根木头似,动也不敢动一下。
还睡咧,她连喘息的方法都快忘了,讨厌──。
“水仙姐姐、水仙姐姐……”老实说,一大清早上妓院找人真是没公德、兼没知识,所以虎儿这一路几乎是由白眼送进来的。
“是虎儿姑娘啊!”冬梅打着呵欠走过来开门。“小姐才睡下呢!”
“那……我……可不可以进去等?”她慌张得像后头有只猛虎在追。也差不多啦!天还没亮就差点被东方妮吓死了;他要去洗澡,居然邀她一起,以便接续昨晚未谈完的话题。摆明了在整她嘛,那恶劣的男人!
“这……”
“冬梅,我起来了,让虎儿进来吧!”室里传来水仙柔腻的嗓音。
“水仙姐姐……”跨过门槛,一眼瞧见里头的美人儿发未梳,脸上脂粉未施,披着满身的佣懒。“对不起,吵醒你了。”虎儿歉疚得抬不起头来。
“没关系,日头都晒屁股了,我也差不多该起来啦!”
才怪!冬梅在一旁翻白眼,院里的人谁看日影当时间了?她们瞧得是月亮!
“冬梅。”水仙沈唤了声。“你去准备些茶水点心吧!”
“喔!”小丫鬟咕咕哝哝地走了出去,一心只祈求虎儿姑奶奶没事早些儿走,给她留点时间补个回笼觉。
“怎么了?坐啊!”水仙利眼凝视着虎儿的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