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扎针的地方,有不少,至今尚未愈合。
再加上毒发时皮肤的溃烂,君毅凡的身子活脱脱就是千疮百孔的真实版本。
闻先生的手法诡异,开的药方亦不能幸免,同样的让人胆战心惊。
溃烂的部位,在某个她所不知道的晚上,就被他悄无声息的剜了去。
其过程之惨烈,第二日君毅凡面容之惨白,惜惜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她只知道,换药的时候,解开纱布的那一霎,她的手都在颤抖。
敷在伤处的药汁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诡异的颜色,每次沾到她的手上都要过上半日方能褪去。
甚至有一回,他让人送来了一碗药汁,黑色的液体内,赫然有虫子在跳跃。
君毅凡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彼时,惜惜一天都没进食。
敷药,熬药,替君毅凡清洗身子,按摩手穴脚穴,打理妆容……
惜惜每日重复着单调却充满希望的生活。
君毅凡复原的能力并不好,可是,他终究是在好起来。
溃烂的皮肤被残忍的割了去,不得不承认,方法不够人道,但确实有用。
新生的肉和皮肤颜色很淡,甚至薄的透明,惜惜却指着一处对君毅凡笑道,“别人总说女人像水,一碰即化,我看你才是水做的。”
她是纯爷们,君毅凡是伪娘子,某种意义上来说,堪称绝配。
那片伤处在君毅凡的腰测,此时他正不安的扭捏着,玉容泛着淡粉。
惜惜狡黠地眨了眨眼,语不惊人死不休。
“其实你除了伤口多一些,皮肤烂一些,肉少一些,身体是好看的”
她向来彪悍,对他说这样的话,她甚至一点儿也不觉得羞。
经历了此役,她俨然已经把君毅凡看成了所有物。
他的命是她救的,那么他的身体她就不客气了,迟早有一天会收了。
欲望,并不是男人才会有的。
相较于惜惜的踌躇满志,君毅凡的心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他原本是活不过这个春天的,可是,他不仅撑了过来,而且还解了毒。
他的记忆停留在君府,停留在白桑院,甚至停留在女子的那对明亮的眸子上。
他记得许宁去了别院,可是他没有多大的感触。
老师教他心怀天下,慈悲大度,可是他显然并不是个好学生。
他愿意娶许宁,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可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他学会了不满,甚至学会了舍弃。
他最难以忘怀的唯有那对眸子,睁开眼睛时的刹那芳华。
他记得那对眸子含怒地对他说。
航弟又要纳妾,实在是太过分了,钱姨娘还怀着身孕呢。
航弟是君建航他知道,可是他却仿佛听不见一样,他发现他根本不关心君建航纳不纳妾,他眼里脑里只有那对星光璀璨的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