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冷怀瑾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清清浅浅的笑意,平静无波的杏花眸中藏着幽深的黑。
让人看不到尽头的错觉。
“明白,三姐一切都听你的!”冷怀素慌忙点头,心里自然清楚,她已经捏在了冷怀瑾的手中。
只要她乖乖听话,冷怀瑾也不会亏待了她,但她若是不听话的话,只怕自己的下场,会比袁记更惨。
送走冷怀素,赵楠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在背后啐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也配和咱们小姐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她一向厌恶二房,却没想到,二房都落迫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在冷怀瑾的面前使诈,因此,心里更是气愤得不行,若不是冷怀瑾留着他们还有用处,只怕赵楠都要将他们一家撵出府去了。
“新月,将我新买的胭脂送一盒去给堂小姐,那可是京城玉春堂的东西,好着呢!”缓缓坐下,十分惬意的半眯着双眼,勾起手指,将新月丫头唤到跟前。
这新月虽是新来的,年纪不大,但心思却是沉稳的,平日里绝不与其他下人嚼舌根,即使在冷怀瑾的面前当差,也未发生过欺负他院下人的事,反倒对人和善,进退有度,这一点冷怀瑾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也渐渐生起了等赵楠哪一日退居田野了,便提这丫头到跟前的想法。
这送胭脂一事,便是她有意给新月出的难题。
桌面上的胭脂,可都是出自玉春堂的,到底要拿哪一盒,单凭新月有没有这份忠心。
“是!”温顺的声音轻轻的回应着,紧接着,人便走进了冷怀瑾的闺房中,那梳妆台上的胭脂确实不少。
因此,待新月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冷怀瑾看了一眼她红红的手指,和面上微微发红的迹像,挥了挥手,赵楠立即在她脸上撒了几滴水,新月立马就醒悟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几丝尴尬,却是忠诚道:“小姐,新月这就给堂小姐送胭脂去!”
得了冷怀瑾的应允,她这才步出了院子。
赵楠见她的背景急匆匆离去,忍不住噗哧一笑:“小姐,这丫头还是个忠心的!”
冷怀瑾要给冷怀素送胭脂,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新月手指微红,说明她将里头的胭脂都一一试过了,这才拣出这一盒不同味道,藏有玄机的来。
却又揣摸了冷怀瑾的心思,得到她的默许才行动。
不得不说,这丫头是个可塑的。
“倒还不错!”冷怀瑾点了点头,接过赵楠递过来的新茶,一口饮尽。
却在这时,府中家丁匆匆来报,说是冷逸琛发疯了……
一听这话,冷怀瑾立马就跳了起来,随着那家丁就往外走,到了冷逸琛的院子门口,便听到里头竭厮底里的吼叫声,以及肖梅姑隐忍的哭泣声,和丫头、婆子的劝解声。
“小姐,您快些去看看,若不是有张管事在,只怕少爷今儿个就做了错事了!”王妈妈正要出来找人帮忙,见到冷怀瑾来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她眼里,冷怀瑾是个让人不可小觑的主,只要她插手的事,基本上没有办不成的。
院子里一众焦躁的下人,也都静下心来,引着这位主子往里屋走去。
到了门口,被摔碎的瓷器碎片扔了一地,肖梅姑正联合张全将冷逸琛扣住,几日不见,哥哥已是蓬头盖面,下巴青渣连连,看上去哪里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压根就是个小老头了。
却不曾想到,他早前的平静里头,竟藏了这么难忍的伤痛。
冷怀瑾纵然知道他自幼便喜欢肖三容,却也没料到,竟会喜欢到这种程度。
“小姐!”张全首先看见她,同王妈妈的表情一样,正以为她定有办法劝服冷逸琛,却不想,冷怀瑾竟是上前,将肖梅姑和张全都拉了开来,任凭冷逸琛发了疯似的往外冲。
她在他后头冷笑:“你就去吧,最好连累了整个冷家,爹娘和我都陪着你一块陪葬好了,不仅如此,你不仅杀不了你的仇人,还得被他们踩在脚下倒打一耙,三容姐若是泉下有知的话,也会被你的愚蠢气哭的!”
说完这些,冷逸琛往外冲的脚步几不可见的顿了顿,冷怀瑾的一挥袖,语气冷漠的就好似染了冰霜:“谁也别拦他,既然他要灭咱们冷家全家,咱们就由着他,看看他觉得是陪上所有人的命划算,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实在!”
哥哥还太年轻,将感情看得太重,容易冲动行事。
若是冷逸琛真的冲进了董家,那么,就真的中了董婉玉当初要陷害肖三容的计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