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太子和陈王赫连城却是迟迟而来。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冷昌修与肖睿忙下跪行礼,几位女眷亦匆忙跪下,想必是第一回得见天颜,因此,众人的面色都带着些许的紧张。
磕下头去之际,却也不敢偷望天颜,心里忐忑之余,却又不知所为何事竟闹到皇帝的跟前。
许久,却没有听见让他们起来的声音,安公公将耳朵凑到皇帝的面前,弓着腰听了一番吩咐后,便尖着嗓子喊了起来:“冷家小姐冷怀瑾请出列,陛下想瞧一瞧能画出活画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模样!”
所有人似乎都忽略了元庆帝早前对冷怀瑾的好奇,因此,在安公公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便是连董太傅都大吃了一惊。
与女儿对视一眼之后,心里似乎提了一提,却又在接触到女儿胸有成竹的目光时,这才淡定了下去。
冷怀瑾却也没想到,元庆帝竟会记得她,因此,愣了一小会之后,这才起身,走前一步,又十分规矩的跪下,声音洪亮道:“臣女冷怀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瘦削的身子还略带着几分稚嫩,声音清脆爽利,并不似一些闺中小姐那般扭捏,行为举止端庄有度,落落大方,原本只听闻是个乡野丫头,却不想,竟教导的如此之好,元庆帝在瞧见冷怀瑾的第一眼时,似乎与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女孩有所差异,因此,脸上毫不掩饰吃惊的神色。
“是个不错的姑娘,也难为冷侍朗将其教导的如此之好!”点了点头,元庆帝的这句话,似乎坐实了冷怀瑾在外的‘第一才女’的称号。
如此一来,那原本要看她笑话的董婉玉心里又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她死死的瞪着冷怀瑾,却是十分想不通,明明就是一个乡野丫头,却在得见天颜之际,都表现的如此淡定从容,不得不承认,这礼数,就好似她已经练就了数百次,而显得炉火纯青了。
怎么会这样?
“谢陛下夸赏,家父为人耿直,却也是教导臣女为妇之道罢了,是比不得京城中的各家小姐的!”冷怀瑾再次磕头谢恩,双手十分恭敬的趴于头部上方,额头恰恰点地,姿态合情合理得让人挑不出半丝毛病来。
而她回元庆帝的话中,看似谦虚,却又暗藏深意。
一方面在提醒元庆帝,冷昌修为人耿直,恐怕是被诬告,其次,更是说明了自己知书达理,只是为了‘为妇之道’并无他意,因此,亦打消了皇上心里原本对她的一丝顾忌。
如此的七巧玲珑,这世上,除了她,竟还真找不出第二人了。
在座的众人也都暗暗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也总算明白,为何冷怀瑾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代董婉玉的好名声,成为整个京城中的公子们热议的佳人。
她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只肖与她接触一回,想必是终身难忘。
“说的好!”元庆帝却也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龙心大悦,这以往,但凡被他夸赞的小姐中,有受宠若惊的,还有不知所措的,以及贪婪畏惧,却还从没有如此能言善辨,有着百转心思的女孩。
原本紧张的气氛眼看着就要被元庆帝和冷怀瑾之间的对话给搅得一团糟,这时,董太傅清了清咳子,提醒道:“皇上,这不孝之罪,事关重大,且听听那状告之人有何说辞,可好?”
众人这才拉回心思,重新将事情放到了今天的重点之上。
刑部尚书喊了句:“带上来!”
便有御前带刀侍卫,将那久待在殿外的男子给领了上来。
这人不是别人,仍旧是那日害得肖三容自尽的冷逸真,看来……好戏又要开演了,董家这是做足了功夫,才敢与肖、冷两家闹到圣上面前来。
刘氏一见又是这个混帐东西,早已气得脸色发青,此时也顾不得是在皇宫内,在皇帝的面前,扑上前去,就死死的抓住了冷逸真的头发:“你还我女儿,我的女儿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个混帐东西,我要为三容报仇,我要杀了你……”
说罢,便伸手在冷逸真的脸上抓了一道,肖梅姑等人赶紧上前将她拉住,肖睿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死自己女儿的人竟是冷逸真,因此,一双拳头亦握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跳,就恨不得上前一手掐断冷逸真的脖子。
但为官之后,他却也懂得一些礼仪尊卑,生生的将心中的这口怒气给压制了下去,跪爬上前,重重的朝着元庆帝磕了个响头,洪亮却悲痛的声音回荡在养心殿的上方:“求陛下给下官作主,下官的女儿便是遭这个贼人所害而最终羞愤自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像肖睿这般征战杀场的七尺男儿,竟是泪洒养心殿,不得不叫人心生同情。
就连元庆帝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侧隐之心,正要问过事情的经过之际,却听冷逸真抢先一步道来:“皇上,草民与肖小姐原本就是情投意合,却被肖、冷两家,生生的拆散了,因此肖小姐才会自尽身亡,并不关草民的事啊,还请陛下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