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昔继续追问:“建平十二年中秋前三日,我的哥哥,银甲军少帅陆展云和五万银甲军都死在了泷关,先太子一直在泷关两百里以外的允州督战,在泷关失守后立马回了京,之后冯宛娘遭害。冯宛娘和宸太妃吐露的秘密,是不是就是这几万人的生死之谜呢?”
宸太妃万万没料到,陆照昔竟然在调查银甲军一案。顷刻间,她乱了阵脚,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心中懊悔不迭,她实在太低估这个年轻的姑娘了!她今日来找她,本来只是为了警告她远离宁王,没想到她完全化被动为主动,反而问得她背上沁出了冷汗。除此之外,陆照昔到底还知道多少,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而越是如此,越是坚定了她原先的想法,她绝不能让她的儿子卷入其中!
宸太妃用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世人皆知,你们陆家的银甲军是被魏人所灭,你在怀疑什么?”
陆照昔目光幽幽,面上浮起有些悲凉的神色,“五万忠魂,尸骨无存,是被魏人所灭,还是被朝中佞臣内外勾结所害,宸太妃应该知道得不比我少吧。”
宸太妃默然无语,如果说银甲军覆灭的秘密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么这个年轻人无疑就是一只盲目的飞蛾,正朝着那团火焰飞去。
宸太妃喟然长叹:“人死不能复生,我理解你心中悲痛,可是,追查这些陈年旧事又有何意义?”
陆照昔道,“宸太妃对我和王爷在华安山的情况洞若观火,必定也知道,刺杀我和王爷的人是同一拨刺客,都是赤刀门的人,我如今所查之事,也事关王爷的安危。”
提到儿子遭刺杀一事,宸太妃陡然提高了警惕,“宁王入京半年,一直平安无事,他遭到刺杀,还不是因为被你所累!你如今竟然说你在考虑宁王的安危?”
“我自己都尚未查清我为何被刺,太妃为什么断定宁王被刺杀是因为我?”
宸太妃脸色微微一变,“你先遭刺杀,宁王救了你,又后遭到刺杀,难道不是因为你?”
“刺杀亲王如此重大的事,如何会是简单的报复?太妃有没有想过,针对我和针对王爷的人,是同一拨人呢?”
“宁王只是闲散亲王,他在朝中并未数敌,朝中之事他既可以多管,也可以少管,他完全有机会全身而退,只要你不连累他,让他卷入你们陆家与朝堂的争斗!“
“太妃,您可能不太了解您的儿子,如今的王爷,并非有先皇庇护的四皇子,他既然已经应召入京,就有他要行之事。我理解由于先太子的暴亡,您不想让王爷卷入争斗,但是,如今的局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上和王爷都先后遭到刺杀,就算他和我们陆家毫无关系,王爷也有他需要面对的敌手。”
宸太妃脸色苍白,冷冷道:“那是他的事,无需你来操心。”
“太妃,您既然不肯如实相告,那我就不强求了。”陆照昔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准备下马车。
“等等,”宸太妃缓缓道,“你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向我起誓,远离宁王,永不要觊觎嫁给宁王。”
陆照昔的心霍然揪紧,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道:“抱歉,我无法答应您,王爷对我情深意重,只要他不负我,我就不会负他。”
“你如果真的对他有情,你如何能这样自私!拉着他和你一起跳火坑!”
“如果真的有火坑,我会陪着王爷一起跳。”
陆照昔走出马车的时候,天空刚好放晴,太阳犹犹豫豫地从云层中露出了半边脸。
街道上的景物在阳光下变得鲜亮起来。
然而,陆照昔的心中却有千头万绪,
所以,陆照昔最后只能告诉自己:银甲军之谜,你只能依靠自己去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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