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陆照昔双唇颤抖,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拓跋凌的手微微一僵,又立即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他正好抱着陆照昔的腰,陆照昔根本感觉不到。
拓跋凌松开了手,“我是拓跋凌,陆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陆照昔回身,迅速抓住了他的青铜面具,拓跋凌制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竟让她的手丝毫不能动弹。
“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陆照昔语气凄凉,目光就象能扎透人体的剑一样,炯炯地定在他的面具下的双眸。
拓跋凌避开了她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脸上有伤,面目丑陋,会吓到你。”
“有伤?面目丑陋?”陆照昔喃喃自语了一句,突又抬起双眸,眼锋转瞬间厉烈如刀,“萧浔,是你!”
拓跋凌声音暗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将军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陆照昔一直垂着的左手忽然扬起,袖中一道寒光吐出,一把匕首竟然深深插入了拓跋凌的右臂,鲜血立刻涌出。
拓跋凌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被匕首扎到的手臂力道却丝毫不减,依然牢牢制住了她的手腕,
陆照昔的匕首再一用力,又往里刺了一道,拓跋凌依然没有放手。
拓跋凌道:““还请陆将军不要强人所难!”
陆照昔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痛苦地松了手,垂下了手臂。
陆照昔喃喃道,“两年前,疾风军被困胡夏鸣沙山,带着具装甲骑军赶来的是你,昨日遣人来我营帐通风报信的人是你,我难道说错了吗?”
拓跋凌沉默了一瞬,说道:“确实是我。”
陆照昔目光灼灼,“如果我们素未平生,你为何屡次对我施以援手?”
拓跋凌道:“我久闻将军大名,一直仰慕将军风姿。这些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陆照昔讥讽道:“仰慕?你我身处敌国,何来仰慕一说?”
拓跋凌的声音带着苦涩,“信不信由你。”
齐璟钰带着禁军赶来的时候,魏人也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齐璟钰远远地见拓跋凌和陆照昔共乘一骑,顿觉画面十分刺目。但靠近一看,陆照昔眸光黯淡,脸色和唇色都苍白如雪,毫无半点在猎场上的神采奕奕,赶紧跃下马来,走到陆照昔一旁,关切道:“你受伤了吗?”
陆照昔无力地摇了摇头。齐璟钰向陆照昔伸出了手,陆照昔一怔,握住他的手,跳下马来。齐璟钰顺势紧紧拉住了陆照昔的手,没有放开。
“多谢三皇子搭救。”齐璟钰瞥了一眼拓跋凌的手臂,他的手臂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拓跋凌看向齐璟钰拉着陆照昔的手,转过头去。
魏军中一个将军模样的黑衣骑士看向了陆照昔,拔出腰刀,目露杀气,“是谁竟然敢行刺魏国皇子?”
“什么行刺?在我大楚,你可不要故意挑衅!”齐璟钰拉着陆照昔站到身后,他身后的禁军侍卫往前一步,也拔出了腰刀。
见大楚的禁军拔刀,黑衣骑士带来的一队人也拔出了刀。
“穆风,”拓跋凌淡淡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人行刺我了?”
“三殿下,属下看到。。。你受伤了!”穆风道。
“一点皮肉伤。”拓跋凌道,说着猛地从臂上拔出了匕首,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一滴滴落在地面的草丛中。
陆照昔怔怔地看着他,面容甚是悲怆。
拓跋凌端详着那把手柄上镶嵌有红、绿两色宝石的匕首,对陆照昔说道:“陆将军,谢谢你以如此贵重之物相赠,我就不客气收下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定当还礼。”说完便把匕首插进了脚上的乌皮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