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怀隐侧头看向良册,想着在原著里,他这徒弟为了躲避司命道宫的追杀,而耽误了上船的时辰,是自己偷偷御剑躲入船舱的,想不到竟错过了如此有趣之事。
需知天下英雄豪杰辈出,唯少年英才、游戏红尘最痛快,而若遇事不公、遇人有难,肯舍己为人者,轻视大多数人深以为意的利益,从而坏了谁的规矩,乱了哪位神仙定下的天条,便是痛快中的痛快!
为了这一句有心人,鱼怀隐和良册亦是对这艄公行了揖礼。
海上青鸟鸣叫,艄公听到报信声,他打了个哈欠,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半点传说中大义凛然的模样。
只是将斗笠戴在头上,招呼着众人开船了。
有个书生来的迟些,一边跑,一边嚷着叫船等等。
艄公隔着海风天雾,吆喝着让书生别急。
鱼怀隐和良册上了船舱二楼,选了两间临近的上房,而方才的那两名朱雀道宫弟子,就住在他们隔壁。
“六师姐,你方才说那位前辈的故事,听了之后确实让人钦佩,可是这和他躺在渡口处,挡着不让我们上船有什么关系?”眉心点着朱砂的弟子,挠着头道。
“嗨,怪不得师姐说你笨,你想那位前辈就是因为错过了一条船,所以故意让开船的时间晚一些,怕别人也错过了呗,而且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年龄稍小些的弟子说着拍了拍手里的棉被,“你看我把棉被都给准备好了,海上夜晚风大,我又晕船,师兄可否让我去你房里住一晚,若是睡不着,正好有个伴。”
小弟子说完,搂着怀里的棉被就想进师兄的客房。
“不行,不行。”眉间点着朱砂的弟子将人挡在门口,“你若是晚上怕了,喊我便是,这屋里就一张床,若是让给你住了,我睡地上不成?”
良册替鱼怀隐整理好一切,从房间里退出来,就看见隔壁的一对师兄弟闹得正欢。
他瞧那点着朱砂的少年,将他师弟连人带棉被的一起拒之门外,忽然就觉得耍泼皮无赖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何况他的师尊性子软,根本经不住磨,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是要求鱼怀隐亲自教他习武学文,哪次不是他说一两句央求的话,那心善的仙人也就答应下来了。
如今出了司命道宫,他断没有不思进取的道理。
心中这般琢磨,良册正准备回房间,抱一床被子出来,但转念一想,他觉得反倒不如将自己的被子扔了,当作没有更妙。
可他还没推门,就察觉到这苦舟之上,似多了一种奇怪的灵力波动。
“救——我——”恐怖的嘶吼声,在良册的耳边响起,他回头下望发现一楼的船舱中,多了几个穿着雪青色斗篷的人。
其中有一个人的背上负着一个特别大的包袱,而那种令人感觉到不适的灵力波动,就是从包袱中传出来的。
“前辈,我们要四间客房。”一个装满灵石的荷包被扔在了桌子上。
艄公见怪不怪地指了指二楼,处在良册对面的几间空客房,可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那个包袱上。
“苦舟渡恶,是让心魔深重者回头是岸的,若有人作茧自缚,怕是苦海无涯。”
艄公收下钱时喃喃了一句,继而将荷包扔进他身后被帘子遮挡的内室中,道:“千里,收账了。”
“知道了,弟子这就驱动苦舟,进入苦海。”
帘子后头传出如
珠玉般的声音,接着一个相貌姣好的青衫女子走出内室,去了甲板上,惹得背着包袱的人,下意识地追着那女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