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衫县,郑家是历史悠久的老牌家族,旗下煤炭企业为新夏国北方提供着不可或缺的资源。
在这片土地上,基础资源向来是普通人难以染指的领域,但凡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背后都隐藏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这也预示着郑家实力非凡、底蕴深厚。
然而,在北方,最大的铁路运输权掌握在贺家手中。
一个有钱,一个有权,为了巩固双方的利益,两家交好势在必行。
而联姻则是维系关系最有效的方式,通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紧密联系,实现最稳固的合作。
对于郑家来说,如果郑雁栖能为贺家独子生下一个儿子,并将其作为继承人培养,那无疑是最为保险的策略。
郑伟东身为煤炭家族的掌舵人,在家族内部,由于郑氏家族是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他作为家里的第三子,有众多兄弟姐妹虎视眈眈。
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将女儿嫁给贺家做媳妇成为了他的最优选择。
而且贺凤鸣是人中龙凤,她在贺家继承人的位置上无人可威胁,这样的结合对郑家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遇。
但麻烦的是,觊觎贺家女主人位置的远不止郑家一家。
整个衫县乃至新夏国北方,众多家族都在试图以此为目标进行试探。相比之下,郑家的优势并不突出。
毕竟郑家需要贺家的支持,而贺家并非郑家不可。
“凤鸣公子,许久不见,县尊身体可好?”郑伟东四十来岁,身着贴身的深色西服,每一处细节都打理得整齐有礼。
他身旁的妻子郑氏陪着行礼,并未言语。在新夏这片土地上,老牌家族传承着圣夏的传统,女性地位相对较低。
虽说这片土地被称作新夏,可旧有的习俗难以改变。
300年前的平等战争旨在改革,然而新的一批人崛起后,却又形成新的权力阶层,且竭力模仿曾经的统治者。
这便是所谓的“屠龙者终成恶龙”。
世世代代,不过又是一场轮回,悲哀!
想到这儿,赵休不禁觉得郑雁栖当初孤注一掷,引自己前来,正是出于对这种现状的不满。
但她仅仅凭借一根蜡烛,就想要发展出掌控自己人生的力量,谈何容易。
今天,郑雁栖身着华丽的旗袍,脑后插着金色发簪,整个人显得大气又明媚。
她脸上带着微笑,与母亲的神色如出一辙,仿佛都是男人的陪衬品。
但实际上这也是在演戏,她是个敢拿命去博目标的女人。
郑雁栖手中捧着圣夏国着名的保命药物白蛇丸,据说圣夏国的皇帝每年都会服用几粒。
郑伟东开口道:“县尊身体抱恙,郑某本不该前来打扰,可心中实在挂念,衫县商行也特地寻来了上好的药材,希望能有所帮助。”
他带来的药材十分名贵,都是难以寻觅的珍稀品种,看得出他花了不少心思。
话刚落音,郑雁栖便捧着白蛇丸恭敬地递到贺凤鸣手中。
她神色略带羞涩,明眸皓齿,令人心动。
“贺公子。”郑雁栖轻声说道,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她没有佩戴那根抵住自己喉咙的玉簪,想必那才是她真正喜爱的物件。
好一个温顺的女子。
其实,郑雁栖与贺凤鸣熟稔得很。她在堤坝上骑机车的模样,赵休依然记得。
今天这般打扮,肯定是她父亲安排的。不过大家心里都明白,彼此也是在逢场作戏,但既然如此,就把戏演下去。
话说回来,无论人演得多么好,多么殷勤,最终也不过是利益的选择,人力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也许郑雁栖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嫁给贺凤鸣,她大概只是为了下一场联姻而努力挣扎。
郑伟东满意自己女儿的表现,既能展现女性的魅力,也能恪守着大家闺秀的端庄。
而在赵休看来,这种顺从的姿态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没什么,但对于自尊心很强的人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屈辱。
郑雁栖把自己打扮得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向男人展示,供其品鉴,仿佛只要有人看得上,她就会被当作玩物收藏起来,最终成为像她母亲那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