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守面色渐渐黑下来,沉着声打断他的话:“赵太守莫不是在南边吃多了熊心豹胆,区区一个太守之位,也能让你如此猖狂!”
“镇北侯府夫人,的确是个妇人,可那也不是一般的妇人!你见过哪个妇人,提枪上马上阵杀敌?”
“这原州城,在杜夫人手中重建了两回,她不能管原州城之事,谁还有资格管?!”
“你我好歹同僚一场,规劝你一句,按照原州城的规矩办事,要比你闺女上位可容易得多。如今战事已起,莫要再添乱!”
向来谦逊稳重的崔太守,横眉瞪眼的说了一番话之后,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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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天真观边上,又新起了一处,六间房的大杂院。
六月初的午后时分,艳阳高照,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
一身道袍,眉目清秀的董芝,面上不似从前那般惨白,多了几分血色,举止也有了几分从容。
脚步轻慢的离开房间,到了屋檐底下的阴凉处,才给自己添了一碗茶水。
这处院子与天真观只有一墙之隔,自她从舅舅家脱离出来之后,她收养了几个无人认养的女童。
眼看着手里的银钱见底,观里香火不旺,也难以维持。
她也就将自家的那处宅子给卖了,盖了这处大杂院。
现在不但收留了几个小女孩,还有几位失了丈夫家人的可怜女子。
她们平常做些绣活儿,放到城中去卖,勉强能度日。
自从知道前面开战起,她心里就一直隐隐的不安,这几日打算将这些孩子们安置好,她便到前面去看上一看。
她是女子,做不得什么大事,但她不想让三爷有性命之忧。
若是无可避免,她宁愿以命换命。。。。。。
“师父,您来了。”董芝起身行礼,又给谭老道倒了碗茶水。
“果真要走?”谭老道径直到了小桌前,坐下接过茶水,示意董芝也坐下。
董芝垂头缓缓坐下“嗯。徒儿欠着顾家三爷的两条命,实难放心,就算无法破解,能。。。。。。”
谭老道手里的碗颤了颤,抬眸见她咬唇止语的模样,沉沉叹了一口气。
“命数天定,如何会有破解之法?你一个小女子,去了又能如何?依照那位的脾气,又怎会听卜卦之言?”
“与其到前面去,还不如多抄几卷经书,求祖师爷庇佑。”
听谭老道如此一本正经的说,董芝却嘴角勾起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
“师父之前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师父之前可是说过,我命在我,不属天地。”
谭老道神情越发沉重,董芝的笑意也渐渐收敛了起来。
“师父,能不能破解,总要试了才能知道。徒儿虽是女子,能做的事情并不多,可这一年半来,也做成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我当初若是不做,永远都不知道,我还有这样大的本事。”
“三爷对我有恩,明知恩人有劫难,却要冷眼旁观的事情我做不出,也心难安。”
“师父您就让徒儿去吧。”
谭老道收了这徒弟一年半,又如何不知道她看着柔弱,实则却是个拉不住的牛脾气。
因果所致,多说无益。
“罢了,你且去提醒上一句半句,也或许有用。”
“切莫要动其他心思,寻什么换命之法,逆天必有天谴。。。。。。你,哎。。。。。。此去小心些,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