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已带领部属站立在严府大门外,严渠在此应对。
“贺大人。”
严颂上前。
贺平拱手抱了拳:“阁老。在下奉旨前来接严大人入宫,不敢久留。”
严颂和缓地道:“劳驾大人特地来这一趟。老夫正好今日还未曾入宫觐见陛下,我随你们一道去吧。”
说完他往后看一眼:“走吧。”
贺平望着他们爷俩上了轿,也上马勒转了马头。
……
宫门之下,登闻鼓旁,还残留着先前围观的人群,但鼓声已经停止,靳氏也不在场,可想而知人已经被带走了。
乾清宫门前也站着密密麻麻的锦衣司缇骑。
门下太监看到严颂,便抱着拂尘弯腰迎上来:“阁老请留步,皇上现下只请严大人入内。”
严颂看了眼殿内:“劳烦公公入内通报一声,想来皇上不会推拒。”
太监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点头,走了进去。
不多时出来,脸上更犯难了:“皇上说,回头再找阁老说话。现下让严大人自个儿进去。”
严颂顿住,不得已罢休。
严述来此地无数次,也曾见过无数次这种阵仗之下的仓惶官员,但这一次自己却成为这阵仗的中心,心下便有一股难言的凄凉,目光从成排的飞鱼服下摆掠过,屏息进了门。
皇帝披着衣裳坐在榻上,头发垂在肩侧,斜倚着迎枕看过来的样子,更显得一双凤眼犀利无比。
殿里依次跪着靳昀,靳氏,还有几个官吏,一看都很面熟,依稀正是兵部后部几个相关的官员。
这些年靳昀已经被养的膘肥体壮,身上不离金玉,头发丝总是梳得油光水滑,可此刻脸上布满了汗渍,也不知道被吓过了几轮,身上官服更是皱巴巴,也不知道这半天下来被拖来拽去了几轮。
靳氏自然是披头散发,一双眼睛尤其瞪得通红,看到严述时,这红红的目光就变成了刀子,如同疯癫模样。
而除此之外,皇帝身旁竟然还有带着兵部左右侍郎于此的沈博!
沈博坐在皇帝榻下的锦凳上,而那个位置,过往的许多年里,通常都是严颂在坐!
此刻他鲜衣高冠,寒面看了过来,如果平静般的面容之下,让人完全看不到深浅
见得此状严述沉下去的心也彻底坠入了无底洞!
他先把膝盖软下,跪地磕了头,皇帝就问道:“靳家父女揭发那三十万两银子是你拿走了,靳淮是你在他临出发之前就给的毒药,后来验尸的大理寺仵作也是你灭的口,他们说的对吗?”
“皇上,微臣冤枉啊!”
严述一声高喊,顿时痛哭流涕趴在地上。“我们严家上下,对皇上忠心耿耿,苍天可鉴,日月可昭!家父一辈子为朝廷鞠躬尽瘁,为了江山社稷呕心泣血,臣一家为皇上死而后已还来不及,如何会打军饷的主意?
“靳家害我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