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好景不长。”摩诃轻轻地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眼前那些单纯又娴静美好的场景便迅速地消散,争吵渐渐出现在了金发男人与摩诃之间,分歧最终也随着时间愈发增多。
出现在白莞莞面前的最后一幕,是两人大吵过后,金发男人阴沉着脸摔门而走。
他那双原本纯粹如玉的深绿色眼眸,不知何时变得幽暗而阴森,仿佛一只匍匐在黑暗之处的猎豹,闪烁着骇人心魄的光芒。
“后来,我发现了他身上出现的不对劲……在某些时刻,他会变得偏执而阴暗,与原来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摩诃渐渐开始发现,虽然外表冷淡,但内心却单纯阳光的金发男人,有时候却显得无比阴暗而自私,做出来的事情也与之前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有谁占用了他的身体。
他曾怀疑过那是不是金发男人的本性,但后来他却感觉,应该不是这样。
而且在他的试探下,他发现,正常状态下的金发男人,对自己阴沉状态下做出的事情,竟全然不知。
“……后来的某一天,我将这个事情告诉了他。”摩诃说。
他觉得这是金发男人自己的问题,在确认不是误判后,金发男人身为当事人,有权利知道这个真相。
在摩诃看来,金发男人知道问题后,他们能有很多时间去共同找出解决办法或者治疗手段,一起将这个变化处理掉。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得知了这个事情的金发男人,再简单地道别过后,就忽然从摩诃身边消失了。
他走得很突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任凭摩诃闹遍了艾斯维诺的教廷,也没有找出有这个男人出现过的印记。
直到这时候,摩诃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的来历,竟然一无所知。
所有人都说不存在这样一个人,所有人都认为摩诃是犯了癔症。
那个穿着祭祀服供奉着光明神,喜欢静,爱看书,性格冷淡却内心善良,总是会纵容摩诃的普通牧师,就好像只是他午夜梦回时,产生的一个真假难辨的模糊幻影。
后来,摩诃也几乎都这样认为了。
可是在一百多年后的某一天里,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这一次的他,依旧是穿着那身普通牧师的白色长袍。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他忽然出现在了摩诃的窗外,走进了他的家中。
只是他的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似乎被人重伤了一样。走到摩诃身边时,哪怕他咬着牙强撑着身体,步伐也是跌跌撞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