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怪叟嘿嘿冷笑一声,道:“好,你们动手拚个生死,在未分出生死以前,双方都不许插手干扰或援救。”
齐茵一跃下地,群雄已自动散开,排成一个巨大圈子围观。齐茵走过去,张公茂则迎上来,两人相距只有一丈时,都停下脚步。
齐茵高声道:“袁怪叟,以你的眼光,我和你的徒弟这一场拚斗,谁的嬴面较大?”
她突然提出这个问题,甚是奇怪。
但袁怪叟却不能不答,因为他若是不答,将被天下之人误以为他眼力不高,竟瞧不出胜负之数。
袁怪叟嘿的冷笑一声,道:“自然是你较高一筹。”
齐茵见那张公茂并无惊讶的反应,心中一动,忖道:“假如袁怪叟说的是真话,则死生大事,谁能漠然无动于衷?因此这张公茂的反应太以奇怪了。”
她口中说道:“既然你明知他非我敌手,何以又允他出战?这岂不是教他送死么?”
袁怪叟道:“像他这种材料,天下间多的是,俯拾即得,因此他送了性命的话,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这番回答不但出人意料之外,而且冷酷得使别人也感到寒心。但张公茂仍然神色不变,一如没有听见一般。
齐茵心中一动,忖道:“是了,张公茂虽然武功拚不过我,但他必有一种阴毒奇怪的功力,可以在最后关头突然施展,转败为胜,取我性命,他对此信心十足,是以对袁怪叟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除此之外,齐茵再也想不出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了,因此她叮嘱自己必须万分小心提防,最好能迫使对方没有机会施展毒手,才是上上之策。
她摇动手中的乌风鞭,招手道:“张公茂,过来送死吧!”
张公茂撤出长刀,大步迫近齐茵,蓦地大喝一声,挺刀袭至。
齐茵挥鞭封架,随手反击。两人立时展开一场激斗,双方皆以迅快招式抢攻,霎时间已在互拆了十多招。
但见那张公茂的刀光如潮,从四面八方卷涌拍击,不但招数奇奥狠毒,实在也极是功深力厚,不同凡俗。
齐茵显然稍形逊色,手中之鞭攻少守多,有点像捱打的局面。群雄都瞧得目眩神摇,一时还看不出优劣胜负之机,但方锡、慧海、俞长春、吴伟等高手,却了然于胸,是以莫不忧形于色。
袁怪叟不住地嘿嘿冷笑,别人都弄不懂他这等冷笑法,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哂笑齐茵不济事?抑是还有别的用意?
齐茵自然不致于很容易就落败,虽说她上来就不大妥当,但张公茂想取胜的话,至少也在两百招以后。
群雄尽皆屏息噤声,紧张得有点透不过气来。直到齐、张二人斗到百招以后,几乎全都瞧出了她形势不妙,是以众人更为紧张。
事实上齐茵的武功一点也不弱于张公茂,只不过她既然猜测对方另有阴毒杀手,她一上来自然不可尽展绝艺,以免对方情急之下施展,无法防备。
她用尽心思,多费了无数气力,才维持得住这等稍落下风的形势,一面极力观察对方的任何微细动作,希望找出线索,才能设法破解。
一般而言,任何阴毒杀手总不外是出奇的霸道暗器,是以她最是注意对方空著的左手,察看有何动静。
但见他左手时时保持在腰间某一部位,罕得移开。齐茵好不容易才观察出这一点,时势已迫得她不能再拖延时间去观察了。
她迅即想妥了用什么招数手法,才可以诱使对方放手进击,此时他左手非离开腰间不可此举无异是以生命作饵,诱对方上钩,实在是危险不过。但她已别无他途可供选择,只好咬咬牙,下了决心。
她心中转过一念,忖道:“但愿我的观察没错,更希望这诱敌的一招,别先送了性命。
假如仅只受伤,我就十分满足了。”
此念才掠过心头,她已开始实行计划。
但见她猛可挥鞭反攻,凶悍凌厉之极,全是拚命的手法,竟把张公茂硬是迫退了四五步之多。
不过张公茂毫不慌乱,因为齐茵看起来只是情急反噬而已,虽是凶悍之极,却仅是困兽之斗。
就在此时,张公茂觅到空隙,手中长刀电急劈去,大有长驱直入之势。陡然间双目一阵急疼攻心,隐隐连尿也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