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郎趴在柳氏膝盖上,闷声道:“她总是说要孝顺您,我……我不是怕别人说闲话嘛。”
“谁敢说?!我打断他满嘴牙!”
柳氏眸光冰寒,顾瑾顾珏等人暗暗咋舌,母亲是不是病糊涂了?竟然当众说要打断镇远侯满嘴牙齿?
她不知道镇远侯是皇帝的叔伯吗?
镇远侯脸庞微僵,随即恢复如常,温润的笑容令他俊朗儒雅。
“娘,镇远侯是皇室血脉,您……您不该动手打他,他毕竟是陛下的……”
顾四郎急忙阻止镇远侯,“他是陛下的叔伯,皇室宗亲,我们不能对他无礼,娘啊,镇远侯脾气很好的,从没对我生气,我就说两句,他也不生气的,他不怪罪我们的。”
柳氏似笑非笑看着顾湛,顾四郎缩了缩脖颈,“我……我说得是真的,你不能冤枉我!我可是您儿子,是您亲骨肉!”
“我不是说你欺瞒我。”柳氏笑道:“你只是单纯说不想镇远侯出征,你的心意,我明白,你不想我难过。”
“我没有……”
顾四郎刚想反驳,却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音,“娘,您叫我们。”
“进来,把这盆水清理干净。”
“喏。”
顾瑶端着一盆热水进屋,“娘,您找我?”
“我是不是耽搁你们太久了?”
柳氏歉意般看向顾瑶,“我……我也是一时情绪失控,忘记了这事不是小事,瑶瑶,你告诉镇远侯,这事不能拖下去,不然我不放心。”
“娘,您先歇着,等晚饭后,我去找爹,我们再详谈。”
“我也想去看看镇远侯。”顾四郎追进厨房,见顾瑶熟练切菜做菜,“瑶瑶,你做菜比我还好吃。”
“爹不会做饭,只是煮粥熬鸡汤罢了,我们每日吃的喝得都是我弄得药膳配方。”
顾瑶把锅盖揭开,灶膛中燃烧炭火,灶台的火苗窜动,映照她清秀的脸颊,“爹是个不擅长做饭的男人。”
“瑶瑶,你别这么说,你爹最近厨艺长进很多,他……他是想学,学好了做饭给你们尝一尝,以后……”
“以后我们一家子不是都享受爹做的饭菜,我们自己会做的。”
顾瑶把一条鱼捞出,扔到砧板上,拿刀剁碎,“而且爹,您不必特意去研究厨艺,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需要继续努力,早点把娘的嫁妆挣到银子就行。”
“娶媳妇哪有那么容易?”顾四郎讪讪解释,“况且我没有岳父岳母帮衬,我……我怕亏待你娘,我……我怕你们委屈了。”
“我们怎么会委屈娘?”顾瑶眉宇柔和,“您也说了,爹有才华有能耐,只要不犯原则错误,朝廷上没人愿意为难你,至于聘礼,我娘的嫁妆丰厚,我哥有能力供应我娘锦衣玉食,不用靠夫婿过日子。”
她娘的嫁妆足以养活一家人。
柳氏眼圈发红,低垂眼睑,“是我连累你们了。”
顾瑶笑道:“我娘不用担心嫁妆的事儿,我和哥哥们都不缺银子花。”
“娘。”
顾瑾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柳氏慌忙抹泪,“别吓唬瑶瑶,我没事,我没事。”
镇远侯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你们母亲不是伤感,她是喜悦激动。”
顾瑾深邃的眸子闪烁莫测幽芒,“爹,你真舍得?”
“什么?”
顾四郎愣了愣,转瞬间脸色漆黑,“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