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窈手下一刻不停地揉搓着?抹布,嘴里无谓地笑笑。
“婶娘,你?的话我明白,但?依我看,还是要听袖袖的意思。”
“听她的意思?她一个小孩子家能知道什么意思呀,还不都得咱们这?些大人张罗?”
许青窈把抹布叠成?方块,无声?地勾起唇角,“婶娘,我没记错的话,袖袖今年十七了,我也是十七那年,嫁进薄家的。”
许青窈说完就出了门。
薄青城正斜靠在?墙根儿晒太?阳,大约是看她十指泡在?水里久了,指尖有点微微发红,便?一把捉过来,攥在?手里轻轻吹了口?气,许青窈急忙抽回手,慌乱地四下张望,幸好婶娘还在?屋里,没被人瞧见。
“离我远点,你?想害死我是不是!”许青窈咬着?牙道。
薄青城低头?嗅她的手,上面有好闻的皂荚气息。
“下次叫我洗呗。”
“呵。”许青窈轻嗤一声?,她就不信他能乖乖洗碗。
“我给它全砸了。”
“你?别发疯。”
她是真怕他会做出什么乖戾之事,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缘故,她总觉得,薄青城越来越癫狂躁动,好像随时都处在?发疯的边缘。
“不要告诉我,你?到?我家里来是替我出头?的。”许青窈说:“我和堂妹一家的关?系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薄青城古怪地笑了一下。
到?了晚上,许青袖早早跳出来,要和小时候一样,与许青窈挤一张床。
许青窈欣然答应,因为这?就意味着?某些不轨之人无机可乘。
薄青城在?后边冷嗤了一声?,沉声?道:“我家夫人向?来体弱,又有梦魇之困,明日还要回府,路途艰辛,恐怕不敢再熬大夜。”
许青窈后背凉意涔涔。
“姐妹们有什么话放在?明天说也不迟。”许青窈的婶娘杜氏打圆场。
为免这?疯子做出过激的事,她便?顺着?杜氏的话下了台阶,幸好,比起她出嫁之前,现在?家中颇有房产,大约是这?几?年发了家。
入夜,许青窈将门闩紧。
一直捱到?三更,她才将将入睡。
忽然听见门外发出一阵窸窣的响动。知道是他。
他先敲了一下门,她装死。
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门闩被撬开,进来以后又迅速阖上。
大约是他有功夫在?身的缘故,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