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小产这段时日,待在?宅子里太?闷,带你出?去散散心。”薄青城立在?门口,微微歪过头来看她,大?约是外面落日熔金,柳昏花暝,他的神色也显得很温柔。
许青窈暗中打量了半晌,只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
便又问?了句,“去哪里?”
“世上的事知道得太?周全,就没有惊喜了。”
“若是我说不去呢。”
“可以。”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想,说谎不就要这样吗?都是跟她学的。
这让她更意?外。
这回再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踏着步子离开了。
终于走出?垂花门,再听?不见那园子里的萧萧斑竹之声,他扶着廊柱,艰难地喘息。
有脚步声从旁边响起,行路匆匆。
看见那道飞扬的裙边,薄青城抬起头,厉声道:“薄素素,你干什么去了?莫非又去见了薛汍那个小杂种?”
薄素素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径直朝前走去。
薄青城见状一?愣,眯了眯眼,在?背后喊道:“姓薛的还不打算把?解药交出?来吗?”
薄素素停住,愣了半晌才回头,眼下已然挂着两行泪水,“二哥,念着我还叫你一?声二哥,你就放薛汍一?条生路吧,你砍了薛汍一?条胳膊,现在?还想要他的命吗?”
薄青城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错愕,“他告诉你是我砍的?”低头玩弄着手上的扳指,冷笑道。
薄素素惊觉自己自幼崇拜的二哥竟然如此冷血,不禁愠怒道:“难不成他一?个天赋异禀的名医,会冒着毁灭自己大?好?前途的风险,来诬陷你这样的人吗?”
那一?夜,她亲眼见那个骄傲恣意?的少年郎倒在?雨水和血泊之中。
她知道了他原来是有意?引诱她,只是见他如此,那份怨恨便也消了不少,甚至,再也提不起来。
她接连几天去看他,都被他的徒弟挡在?门外,她知道,他一?定以为她和二哥是串通好?了要害他。
他不知道,他在?病榻上昏迷几天几夜的时候,她也从未阖过眼,他委屈,难道她就不委屈吗?本来也是他先骗的她啊。
“我这样的人?”薄青城苦笑,低头喃喃道:我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