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苏锦抬眸看着他。
不知为何,眼底浮了一抹氤氲。心中莫名涌起的心安,忽如爹爹还在身边一般的安稳与踏实。
又尤其,在多事的今日。
仿佛爹爹还在身边一般,给她莫大的蛊惑与勇气。
苏锦微微垂眸,朝他福了福身,未做言语。而后,却是朝柳老太爷,老太太柳王氏和柳致远处走去。
“阿锦……”老太太也先一步迎上前,握住她的手。
“母亲受惊了。”苏锦宽慰。
老太太的眼泪瞬间就涌上了眼眶。
她知晓自己平日里在府中跋扈,也知晓她惹出的那些祸事,都是苏锦在替她善后。
致远不在家中,柳老太爷同她话说不到一处去,又终日外出,这家中,嘘寒问暖的就只有苏锦一个。
她是懒了些,性子不好了些,但她不糊涂。今日致远竟说要休妻,要和离的,老太太这心就一直悬着没有落下过,今日家中闹成这幅模样,宽慰她的,还是只有苏锦。
她原本也未骗致远,她是宁肯要苏锦这个儿媳,也不要这个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的儿子。
“阿锦,致远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混蛋话……”老太太真遇事,这心中的慌乱就似普通的老妇人一般,无处发泄了去,非得开口说了才能安心。
“娘!”柳致远却仍是皱眉。
“我同阿锦说话,你别打断。”老太太含泪瞪了瞪他,继续朝苏锦道:“你们夫妻二人就是在一处的时日太少,等在一处的时日久了,就知道哪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我同你父亲不也是,这几十年哪有一日不争吵的。阿锦,我今日是真给吓得,眼下还背酸着,腿软着……”
这厅中,老太太许是就能对她撒娇。
苏锦一面替老太太缓背,一面扶着她往偏厅的主座上走去,“娘,先坐下说话。”
“嗯。”老太太惯来受用。
柳致远只得深吸一口气,厌恶垂眸。
“白巧!”苏锦高声唤了声。
白巧闻声入内。
方才柏炎掀桌子,厅外就能听到端倪,但小姐未出声唤她,她知晓不合时宜。
眼下,听苏锦唤她,白巧赶紧入内,“小姐。”
苏锦轻声道:“方才响雷,母亲这头受了惊,同赵妈妈说声,让厨房炖些宁神的汤水稍后送来,你先给母亲端杯热茶缓缓。”
她只字未提先前偏厅中的事,只隐晦说起了响雷。
眼下还是大雨滂沱,时有雷声和闪电交叉,她这句说的既应景又妥帖。
白巧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