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相雪露很是有些吃惊地看着容贵妃,很是不解她为何这般说。
她还未来得及对此做出反应,便又见到容贵妃冷笑道:“慕容曜倒是对你相氏下了很多功夫,不仅将相家女扶上了后位,还将你也夺到了手里。”
相雪露皱起了眉:“贵妃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她瞧容贵妃吐词清晰,说话也不似没有逻辑,不像是正在发疯的样子。但她话语间的意思又实在是莫名其妙。
姨母登上后位,又和慕容曜有什么关系,那时候他们比现在更生疏,平日都无什么接触。彼时,一个是朝堂上光风霁月,监掌国政的太子,一个是后宫里不争不抢,安静柔顺的贵妃。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利益牵扯。
还说将她夺到手里,便更像是无稽之谈了。就算慕容昀之前去看望她的时候,没有提他们成婚的事,容贵妃也不至于偏离到认为她和慕容曜有种很深的纠葛。
要么就是容贵妃真的疯了,幻想出一些没有根据的话,要么就是她知道或者听闻到些什么,才会有如此发言。
“还在明知故问吗?在本宫面前还装什么。你小时候入宫时,本宫就不太喜欢你,小小年纪便狐媚得不像样子,皇室子弟个个都把眼睛往你身上瞧。”容贵妃面色越发不善。
“招惹了慕容曜和慕容越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来祸害本宫的儿子。还装作一副不知世事的样子,和你那姨母一样,讨人厌的很。”
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来什么,诡异地朝相雪露笑道:“本宫自己不敌,输了夺嫡之争,成王败寇,什么后果本宫都认了。你以为你被慕容曜看上,就一定是件好事吗?”
“本宫这几年与他交手过数回,没有一回讨得到好处,即使是事后回想起来,也不一定能明白此人的心思筹谋。他年纪这般,便有了这么深的心思,对待别的看重的东西,都是如皇位一般,非他不可,便是不属于他的,也要一并抢回来。”
“这种人,其实可怕至极,你永远看不透他。也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容贵妃盯着相雪露,唇角微勾,“你现在待在他的身边,白得了这么多的好处,可知道代价是什么,就是要永远被困在这种人的身边,对于他的恩宠也好,别的也罢,你都不能拒绝,只能接受。”
语罢,她的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在宽阔的宫室里回荡着,显得有些悚然。笑声停止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相雪露的手腕上。
“哈哈哈这个手镯竟然被他送给了你,真是有趣啊,这可是先皇后的生前最珍爱的首饰之一。”
她慢慢地走进前来,靠近相雪露,然后突然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
相雪露存了防备,下意识地一躲,却没想到容贵妃亦是反应极快,从另外一个方向拦住了她的动作。
她躲避不及,半个身子撞上了靠墙的柜子,只听得咔擦一声,她的手镯因撞击,扣着的锁被撞开了,应声掉在了地上。
又是一声脆响,这只镶嵌着红石榴石的灿金手镯掉在了地上,重重的碰撞使得上面有一两颗色泽鲜丽的红石榴石从镶嵌的托槽上掉落了下来。
相雪露先弯身去捡,却被容贵妃得了先机。
她率先将那摔坏的手镯捡到了手中,捏起了脱落的红石榴石,又按了按剩下的镯体,放在鼻尖轻嗅,闻了两下,她便道:“本宫就知道,他将这镯子送给你定是有所意图。”
“竟然找到了侵骨香的解药啊,难怪难怪。”容贵妃自言自语道。
随后,她将镯子丢还给了相雪露,似是失去了兴趣一般:“你还不知道吧,你再仔细瞧瞧,这镯子有什么玄机。”
相雪露心中莫名一紧,她接过镯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原本本应镶嵌着红石榴石的地方,现在光秃秃的一片,却因此显露出了托槽的底部上的小孔。
她捏着镯子的手紧了紧:“这是什么?”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解药啊。里面装着解药,透过小孔缓慢释放出来。”容贵妃满怀着恶意的笑容,看着她,观察着她面上的表情变动,“没有这东西,你早就死了,他也真是煞费苦心。”
说完这句话后,容贵妃的眸光突然变得飘忽起来,她开始四处张望着,口中不断呼喊着:“昀儿,我儿,我儿!”
“你在哪里啊,怎么不来见娘亲,相雪露那个女人她不值得你喜欢,她早就和慕容曜厮混在一起了,还带着他送的镯子,解药哈哈她有那个人给她的解药。”容贵妃又笑了起来,话语和笑声越发癫狂。
相雪露腿有些打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脑中却反复出现容贵妃方才说的话。
什么解药,又和慕容曜有什么关系。
方才容贵妃提到了已逝的慕容昀,她突然想起,慕容昀去得似乎就很不明白,只是之前无论是仵作也好,还是太医也罢,都说没问题,就是普通的肺痨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