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杀一个人,须得磨利那柄剑。只是这故事太悲惨了,我
一想起心里就难受,真愿我从来没听爹说过。”她沉默了半晌,
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还在我出世之前的十年。不知那个
可怜的孩子怎样了,我真盼望他好好的活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所说的“可怜孩子”是什么人,又
怎与眼前之事有关?众人望望苗若兰,又望望宝树,静待两
人之中有谁来解开这个疑团。
忽然之间,站在一旁侍候茶水的一个仆人说道:“小姐,
你好心有好报。想来那个可怜的孩子定是好好的活着。”他话
声甚是嘶哑。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他白发萧索,年纪已
老,缺了一条右臂,用左手托着茶盘,一条粗大的刀疤从右
眉起斜过鼻子,一直延到左边嘴角。众人心想:“此人受此重
伤,居然还能挨了下来,实是不易。”
苗若兰叹道:“我听了爹爹讲的故事之后,常常暗中祝告,
求老天爷保佑这孩子长大成人。只是我盼望他不要学武,要
像我这样,一点武艺也不会才好。”
众人一怔,都感奇怪:“瞧她这副文雅秀气的样儿,自是
不会武艺,但她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大侠的爱女,
难道她父亲竟不传授一两手绝技给她?”
苗若兰一见众人脸色,已知大家心意,说道:“我爹说道,
百余年来,胡苗范田四家子孙怨怨相报,没一代能得善终。任
他武艺如何高强,一生不是忙着去杀人报仇,就是防人前来
报仇。一年之中,难得有几个月安乐饭吃,就算活到了七八
十岁高龄,还是给仇家一刀杀死。练了武功非但不能防身,反
足以致祸。所以我爹立下一条家训,自他以后,苗门的子孙
不许学武。他也决不收一个弟子。我爹说道:纵然他将来给
仇人杀了,苗家子弟不会武艺,自然无法为他报仇。那么这
百余年来愈积愈重的血债,愈来愈是纠缠不清的冤孽,或许
就可一笔勾销了。”宝树合十道:“善哉,善哉!苗大侠能如
此大彻大悟,甘愿让盖世无双的苗家剑剑法自他而绝,虽是
武林的大损失,却也是一件大大善事。”
苗若兰见那脸有刀疤的仆人目中发出异光,心中微感奇
怪,向宝树道:“我进去歇歇,大师跟各位伯伯叔叔,失陪了。”
说着裣衽行礼,进了内堂。
宝树道:“苗姑娘心地仁慈,不忍再听此事。她既有意避
开,老衲就跟各位说说。”
这一日自清晨起到此刻,只不过几个时辰,日未过午,但
各人已经历了许多怪异之事,心中存了不少疑团,都是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