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运就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小抄,嘿嘿笑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预感到今天有人会抄我的,便将考试重点打印了两份,正好有一份给你。”
“就知道糊弄人!你预感这么准,可以到街头摆摊算命了!”孙幼怡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钱三运的谎言,“是不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老师收了你的小抄,还有一份备份的?”
钱三运刚要开口说话,考试铃声响了,监考老师走下讲台开始发卷了。孙幼怡接过小抄,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考试之严格出乎钱三运的意料。几个监考老师在考场来回走动,发现夹带的,毫不留情地予以没收对于东张西望的,严词警告。特别是一个五十来岁、刚过了更年期的老太婆,就像鹰隼般的,四处寻找猎物。
抄袭也是讲究技巧的。钱三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与监考老师玩起了游击战术,收效显著。考试题型全是名词解释、简答、论述之类的主观题,钱三运写字速度飞快,没过多久,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然而,坐在他右侧的孙幼怡却愁眉苦脸的,右手翻转着中性笔,似乎在冥思苦想。
钱三运轻声说:“所有的答案小抄上都有。”
孙幼怡一脸的苦笑,用手指了指监考老师,意思是说,老师监考严格,不敢造次。
“没事的,老师只没收小抄不没收试卷。”钱三运小声提醒道。
听钱三运这么一提醒,孙幼怡的胆子也大了些,趁监考老师不注意,飞快地掏出小抄,压在试卷底下,不时地瞄上几眼,再抄在试卷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钱三运已经大功告成了。孙幼怡也抄了大半。虽然孙幼怡抄袭时高度警惕,但还是没有逃过监考老太婆的火眼金睛。小抄被没收了,老太婆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钱三运心中大喜,英雄救美的时刻来了。趁着老太婆转身之际,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那份小抄,准备从桌底下递给孙幼怡。然而,就在这时,老谋深算的老太婆来了个回马枪。钱三运急中生智,顺着孙幼怡的丝袜美腿塞到她的大腿缝中。孙幼怡心领神会,赶忙夹紧大腿。老太婆察觉有些不对劲,走近孙幼怡身边,将她的试卷抖了几下,没有发现夹带,又弯腰将抽屉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便悻悻地走了。
陆续有考生交卷了,监考老师也有所松懈,老太婆站在教室门口与另一位监考老师窃窃私语。钱三运自告奋勇地担当起望风的职责,孙幼怡一鼓作气,奋笔疾书,没过多久也大功告成。
孙幼怡交卷后,钱三运也跟着交了卷。两个人并肩走出了考场。
“党校考试这么严,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孙幼怡瞥了钱三运一眼,喃喃自语道。
钱三运接过话茬:“其实嘛,也不算严格,只不过与我们的期望值有差距。在此之前,我听人说党校入学考试只是走过场,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对了,下午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准备得怎样?”
孙幼怡嫣然一笑,道:“没准备呢。我也是受了别人的误导,说党校入学考试等同于开卷考试,也就没有当一回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钱三运,下午继续合作啊。”
钱三运狡黠的一笑,道:“有好处吗?”
“好处?”孙幼怡柳眉倒竖,佯装生气道,“那天晚上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邀功求赏?当心本大小姐一怒之下,断了你的咸猪手!”
钱三运一脸的委屈,期期艾艾地说:“那好像不是我,我一个人的错吧?”
孙幼怡被钱三运的窘相逗乐了,扑哧一笑,道:“那这样吧,如果你帮助我通过这次考试,我们今后就是同学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过去的旧账一笔勾销!”
“好吧。”钱三运不失时机地说,“要不我中午请你吃顿饭,以弥补我的过错?”
孙幼怡连连摆手,说:“不必了,不必了,我和男朋友说好了,我考试结束他就开车接我回去。”
孙幼怡掏出手机,拨通了男友的电话:“向东,我考试结束了,考得不错!你已经到了党校门口啦?好的,我马上就到!”
孙幼怡挂断电话后,步伐明显加快。钱三运曾听徐国兵说过,孙幼怡和男友刘向东男才女貌,感情很好,今天看这架势,两人感情的确很稳固,自己看来是没有挖墙脚的机会了,心头不由得涌现淡淡的失落感,并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刻意与孙幼怡保持一定距离。但在党校门口,钱三运还是见识了刘向东的庐山真面目。刘向东长得不算太帅,西装革履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温文儒雅。
下午的考试,与上午同出一辙。在钱三运的掩护下,孙幼怡顺利完成了考试。总算结束了党校入学考试,孙幼怡心情大好,当钱三运再次提出请她吃饭时,她愉快地答应了,但不是在今晚,因为她晚上要和男友参加一个饭局。这个饭局其实就是小型的聚会,不定期举行,参加人员主要是在在江州工作、家在青山县或与青山县有着重要渊源的事业有成人士,包括官员、商人以及各界名流。同乡聚会没有固定章程,没有组织程序,也没有固定地点,甚至不会有特殊的秩序编排。不过,孙幼怡又暗示,参加“青山会”的官员行政级别一般都在副处级以上。按理说,她也没有参加“青山会”的资格,只是由于某种特殊原因才得以入会。
钱三运未免有些失落,如果自己是副处级,就有机会参加“青山会”,毕竟能够参加“青山会”的都不是等闲之辈,都在某个领域拥有一定的资源,能与这些人相识、相交,无论对于自己今后的仕途还是奇石馆的经营,都是大有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