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液晶显示屏上再次开始倒计时的时候,萩原研二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他连自己埋……啊不对,他那样被炸。死应该连尸体都没有,直接省了入土为安的步骤。
但是他们一群人都跑到楼下了,炸。弹也没有要爆。炸的迹象。
心有余悸的领导也不敢再让他们进行二次拆。弹,请示上级后直接对这颗炸。弹进行了引。爆处理。
其实通常情况下他们遇到炸。弹的主要处理手法就是直接引。爆,只是这次的炸。弹放置地点在居民楼内,而犯人又比较配合,领导判断安全性比较高,为了减少经济损失才做出了拆。除处理的决定。
结果差一点就全军覆没。
凭借自己在警视厅的超好人缘,萩原研二很快就从同事那里问到了事情的真相。
并非是犯人良心发现在最后时刻停止了炸。弹,而是一位普通路过的热心群众发现了鬼鬼祟祟的犯人,从他手中勇夺引。爆器,及时暂停了引。爆计时。
这位同事是晨间剧的忠实爱好者,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
“我们赶到的时候,犯人正跪在结城先生的身前直呼饶命,但是结城先生任他鼻青脸肿痛哭流涕也岿然不动,冷静又郑重地把他交到了我们警察手中。”
萩原研二自动忽略掉那些不重要的形容词,提炼出关键,惊讶地问:“结城先生把犯人揍了一顿吗?”
“是啊,牙都打掉了三颗,目暮警官正在教育他呢。”同事小声说,“要我说他一点也没做错,不给人发个见义勇为奖也就算了怎么还教育人呢?”
萩原研二深以为然。
谢过同事提供的信息,挂断电话,萩原研二扭头就被幼驯染松田阵平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刚确认危险警报解除给松田阵平报平安的时候,他还奇怪幼驯染为什么没骂他,只是沉默许久才哑着嗓音低低道“你没事就好”。
没想到对方只是觉得电话里骂着不过瘾,挂了电话就跑到了他这里线下骂。
翻来覆去就是骂他为什么不好好穿防。爆衣。
超高的情商让萩原研二意识到这时候绝不能说什么“就算穿了防弹衣也顶多留个全尸”这种话,乖乖站着让人骂就对了。
松田阵平消气了,从差点失去幼驯染那种恐慌里走出来,才想起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萩原研二又跟他说了一遍刚刚从同事那里得来的消息。
松田阵平一推墨镜,露出一张想吃人的凶恶脸来,“这么说,那家伙现在正被关在警视厅?”
萩原研二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松田阵平说的不是见义勇为的结城先生,而是炸。弹犯。
炸。弹清除只剩下收尾的工作了,眼看松田阵平气势汹汹地坐进车里,一副要去杀人的模样,萩原研二连忙和领导告了假追上去。
松田阵平身上的低气压吓得萩原研二一路都没敢说什么。
车子在警视厅外停下,松田阵平一甩车门就往里面冲。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追上去,就在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在警视厅门口站着的人。
那人背对着他们在看门口的石壁,头上戴着顶鸭舌帽,身材瘦削,背影看上去像十七八岁的少年。
等转过去看到脸才意识到他要更成熟一些。普通平淡的五官好像能从大街上每个路过的男性身上找到点相似之处,最大的特征是脸上那道明显的暗红色伤疤。
正是下班高峰期,警视厅的门口人来人往。他明明站在人群里,可萩原研二看过去的时候,又感觉他像是会随时从世界上消失。
鸭舌帽、黑夹克、烧伤伤疤……萩原研二猛然意识到对方就是同事口中的那位结城先生,他的救命恩人。